曹俊虎一臉頓悟道:「鹿鳴哥的意思是說,我們像在長豐縣那般?」
徐鹿鳴含笑著沖他點點頭,不錯不錯,還算是有個能跟上他腦迴路的。
「長豐縣那般?哪般啊?」姜蘇木抓住關鍵,向曹俊虎問過去。
曹俊虎先去看徐鹿鳴的眼睛。他始終記得徐鹿鳴跟他說的,事出從密,一件事越多人知曉,就越容易暴露。
「說吧。」徐鹿鳴看了眼在場的人都是自己人,且這麼大個行動,他們這些人都得全部上陣,壓根隱瞞不了一點。
曹俊虎把在長豐縣販賣私糧的事,簡單說了說:「這件事能成功的關鍵就是小心駛得萬年船,一定不要讓人發現我們的蹤跡。」
姜蘇木等人聽了這段經歷,全都給徐鹿鳴和曹俊虎豎起大拇指,他們現在才接觸到的事兒,人家早在幾年前就幹過了。朝夕相處這麼多年,中途半點口風都沒透露過,這嘴也太嚴實了。
「這次跟上次不一樣,我們這次要幹的事就是撬高東寶牆角,要想徹底隱瞞他肯定是不行的。」徐鹿鳴等他們安靜下來,繼續說道:「所以我們這次的主要目的不是徹底隱瞞,而是要讓他們知曉這事就是我們做的,卻拿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眾人聽得頻頻點頭。
接下來,大家就徐鹿鳴的想法,很快查缺補漏出一堆東西,把計劃完善到近乎完美。
最後,錢貴問了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這事兒是我們單幹啊,還是要把司里的弟兄們也拉進來。」
不管如何大家現在都在徐鹿鳴手下幹事,把他們撇一邊,什麼都不讓他們參與,不是主動引他們跟徐鹿鳴生嫌隙麼。
再者,皇城司他們還沒有吃透呢,像探聽消息、監察一類的事,如今還掌握在這些人手中。有這些人的參與,不用說,他們的計劃必然事半功倍。
怕就怕,這些人中有那心思不純的,或者乾脆就是高東寶的奸細。
把這些人拉進來,豈不是直接跟高東寶明牌,計劃還沒開始就夭折了。
徐鹿鳴想了想,全拉進來肯定不行,如此多人,肯定有高東寶的耳目,拉一兩個主事的就行了。
「拉楊興。」徐鹿鳴道,「他是那群人里管事的,拿捏住了楊興就等同於拿捏住了那些人。」
韋明朗對誰都抱有幾分懷疑:「可楊興不一定就能偏向我們這邊吧。」
徐鹿鳴覺得收服人還是得拿出點誠意來:「你們知曉楊興最在意什麼嗎?」
錢貴道:「最在意他娘,他妹。」
錢貴打聽八卦的時候,沒少探聽別人的家務事,對於楊家也是有所耳聞。
「他爹死得早,他和他妹妹是他娘沒日沒夜給別人漿洗衣裳長大。」
「偏他妹妹運氣不好,生下來半邊臉都是胎記,被人一直叫作醜女,今年十九了還沒有說親。」
「好在楊興爭氣,早年間皇城司招人,他生得瘦長精悍,模樣也不差,被選中了,一直干到現在。」
就是可惜,進了皇城司好像也沒混出個名堂來,住的還是以前的漿洗胡同,都二十五六的人了,媳婦也沒娶上個。
徐鹿鳴一錘定音:「就拉他。」
家裡如此缺錢,想必很想掙錢吧,只要他有掙錢的欲望,不愁拉攏不到人。
「……」
「楊興,下了值,我們老大請你到家裡去喝酒,去不去?」既然要拉攏人,徐鹿鳴也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快到下值的時候,讓錢貴去邀了楊興。
楊興蹙眉:「去徐大人家裡?」
一般這種上司請下屬到家裡喝酒,下屬都是要備禮的。
說是喝酒,其實就是收受賄賂。
他在心裡嘲諷起來:先前看著這個徐大人還像個好的,雖然軟弱了點,不敢跟高東寶硬剛,但好歹不折騰下屬,還挺體恤人,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對,不用帶禮哈,我們老大從不收禮,收禮也不收下屬的禮。」錢貴看出楊興的不情願又提點了一句。
楊興心裡的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哪個貪官污吏收受賄賂會明著要?
他在皇城司這麼多年還不清楚裡面的頭頭是道,先是請喝酒,喝著喝著就說今兒自己生辰,然後下屬們就該懂事的為上官備上一份生辰禮。
有些上峰,為了收禮,不僅自己的生辰大辦,連家裡小妾、庶子,以及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要拉出來辦一回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