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個狗日的!」
「我說好端端地怎冒出群來參觀學習的,原是來了群見飯熟了來端鍋的,真是好大一張臉。」
「乞丐都比你們這些人講究!」
徐鹿鳴一走,錢貴這些陪同逛作坊的下屬,聽清緣由後,毫不客氣地對著趙盛平等人破口大罵。
他們不知曉徐鹿鳴的計劃,臉上的憤怒真情實感。唾沫星子不要錢地往趙盛平等人臉上招呼。
有那不注重地直接對著他們臉上吐痰。
趙盛平等人是九皇子的走狗,錢貴這些人卻不是。他們始終記得,他們好好地在家待著,突然有一天西北就被劃為軍屯,他們這些人全被征了兵。
在軍營里吃不飽穿不暖的,冬天連件防寒的衣物都沒有。要不是徐鹿鳴帶著他們出來治所掙錢,他們現在的日子不知道有多難過。
想讓他們交出衛所和作坊,門都沒有!
趙盛平能料到徐鹿鳴的反應,卻沒料到錢貴等人的反應,沒做提防,猝不及防之下被錢貴等人弄得狼狽不已。
一連好幾天他們別說作坊了,連衛所都靠近不了。一靠近就有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人,拿著鋤頭掃帚等物,使勁朝他們招呼。
「呸呸呸!徐大人,你直說,你要怎樣才能把衛所和作坊讓出來?!」最後,趙盛平連吃了幾天錢貴等人朝他們楊來的沙子,才在距離作坊不遠的巷子裡堵住徐鹿鳴。
徐鹿鳴不復初見他們時的熱情,一臉冷淡:「趙大人若是來找我談這個的一律免談。衛所和作坊就是我西北軍的保障,給了你們,我們西北軍豈不是又要去喝西北風?」
「我們不動西北軍的物資和軍餉!」趙盛平忙喊出聲,「接管你們衛所後,我們對西北軍的待遇一律還按先前的來。」
九皇子也不傻,衛所在徐鹿鳴手裡,西北軍月月都有軍餉,到了他手裡,待遇和軍餉都沒了,軍營還不得鬧翻天,惹起兵變,他這個皇子立馬就要淪為階下囚。
從始至終,他要的都是除開軍營的物資和軍餉後的那一部分。他不信,衛所都有能力給軍營發餉,他們不自己截留一點?
說不得他們留到自己荷包的比軍餉還要多!
徐鹿鳴不信:「口說無憑。」
「可以立字據!」這是九皇子交代過的事,趙盛平沒什麼不敢應的,「若是我們之後不給軍營發餉,你們隨時都可以把衛所要回來。」
徐鹿鳴沉默了一會兒:「那我和我的弟兄們呢,總不能我們辛辛苦苦給軍營掙下這麼大個家業,就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吧?」
趙盛平咬牙:「官升一級,軍餉翻倍!」
這個九皇子沒有交代,在他看來,徐鹿鳴他們占了衛所如此之久,手上貪污的錢財不少,他沒有將他們治罪,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好在趙盛平和馬將軍的交情不錯,後續拿到衛所,隨便給軍營塞點銀子,讓馬將軍給他們升個官兒,漲點軍餉還不是件易事。
徐鹿鳴惱怒不已:「打發叫花子呢!我們在這兒不升官拿的軍餉也是翻倍的,缺這點兒錢?」
還從來沒有人不給他面子,趙盛平也惱了:「勸你不要不識相,這已經是格外優待了,若是惹惱了九殿下,你吃罪不起。」
「老大不要相信他的鬼話!」
「惹惱就惹惱,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
「大不了我們一把火燒了也不給他們!」
姜蘇木幫徐鹿鳴管帳,先前他一直不明白徐鹿鳴為何一直拿帳面上攢的錢發軍餉,這會兒瞧見趙盛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從袖子裡取出個火摺子,對著作坊牆柱子就是一吹。
這是肥皂作坊,全是木頭結構,這把火燒上去,這座作坊可就被毀了。
「等等!」趙盛平瞧見姜蘇木的舉動,眼皮子狂跳不已,這作坊要是毀了,他也別想活了,著急地向徐鹿鳴問過去,「你想怎樣?」
徐鹿鳴很好地克制住要給姜蘇木點讚的舉動,佯裝想了想,獅子大開口道:「我跟我的手下們還沒去過京城,九殿下若是能在京城給我們找個差事,這衛所和作坊就讓給九殿下了。」
「你倒是想得美!」趙盛平氣結。
京官向來緊俏,一個蘿蔔一個坑,徐鹿鳴一下要這麼多官位,九殿下上哪兒給他騰地方?
徐鹿鳴表現得很生氣:「跟衛所和作坊的收益比起來,我這點要求不過是浮毛,這都不能滿足,我們為什麼要把衛所讓出來!」
姜蘇木又吹了吹火摺子。
「行行行,我去問問九殿下。」趙盛平見他們不像是作假,怕這群瘋子真干出玉石俱焚的事來,只得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