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鹿鳴對他們當然放心,都是軍中之人,辦事的首要準則就是穩妥。別看他們現在坐在茶肆里高談闊論,但說的話聲音都不大,還說的都是西北土話,除非有西北人在此,且貼得很近,否則壓根就不知曉他們說了些什麼。
徐鹿鳴不放心的是,他總覺得如此大的事,交給商人去辦並不穩妥,可若不是交給商人,又還能交給誰呢?
逛吃逛了一天,夜晚尋了個無人問津的樹林將白日裡買的果子讓金雕給姜辛夷送去,徐鹿鳴這才打道回府。
「哎呀,娘耶!」
只是他剛一回到下榻的驛站,見自己房門外站著一個形銷骨立瘦骨嶙峋的男子,一個花枝招展明艷大方的哥兒,嚇得拔腿就跑。
這是見鬼了吧,不然哪有人大半夜地不睡覺,反差如此之大地往自己房門口站!
尤其是那哥兒鬼,嘴裡還喊著「恩公」之類的話語,徐鹿鳴跑得更快了。
騙人,他都不認識他們,哪兒來的恩!
作者有話要說:
木蘭:聽聽心跳。
小鹿:我就說你需要個停診器。
木蘭:「……」
[壞笑][壞笑][壞笑][壞笑]
第52章
「咳咳咳……恩公……咳咳咳……」
最後令徐鹿鳴停下腳步的是蘇敏中那幾乎快要斷氣的咳嗽聲,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他立馬想起早上送藥的事情來。
反應過來這是那對父子後,徐鹿鳴這才從遇到鬼中的驚慌中清醒過來,回到驛站,頗有點不好意思地對著兩人說:「那個,天太黑,一時沒看清,還望兩位勿怪。」
「哪裡哪裡,是我倆唐突了恩公。」蘇敏中否認的同時對著徐鹿鳴拜了拜,「夜這樣黑,我倆應該明日再來拜訪恩公的,驚擾了恩公,還請恩公勿怪我們才是。」
徐鹿鳴被他們左一句右一句的恩公聽得頭疼,不解地問:「先生為何一直喚我恩公?」
「這都要多謝恩公今早送的那兩瓶藥。」蘇敏中將徐鹿鳴引至自己房中,蘇羨安找店小二要了壺熱水,替兩人沏了茶,把事情的緣由說了說。
原來早上蘇敏中服下藥後,沒多久就有一股昏昏欲睡的感覺,沒說多久的話,挨著枕頭便睡著了。
他得的這瘧疾是惡性的,身上時常發冷發熱,夜裡壓根睡不好覺。這藥倒是奇了,服下去,一覺睡到下午,中途不僅沒醒,醒來身上那種忽冷忽熱,噁心、嘔吐、腹瀉的症狀好上許多不說,連咳嗽的症狀都減輕不少。
蘇敏中這才驚醒,徐鹿鳴所贈的藥,是當之無愧地好藥、神藥。想到早上把徐鹿鳴誤認為是賣假藥的,心裡愧得不行,當即喚了蘇羨安前去致歉致謝,結果徐鹿鳴不在房中。
幸好打問了店小二,得知徐鹿鳴沒有退房,不然這救命之恩,無法當面答謝,他怕是要內疚到死。
說完,蘇敏中站起身來,對著徐鹿鳴一揖到底,結結實實行了個大禮:「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蘇羨安在蘇敏中身後,也跟著行禮拜謝。他的身體比蘇敏中揖得還要低,他已經沒有娘了,若是再沒有爹,他將徹底的無家可歸。
「先生與哥兒這是折煞我。」徐鹿鳴哪裡受過此等大禮,慌忙躲開,「早上我便說了,這藥是請先生替我夫郎試藥,先生服用有效,該是我們互惠互利才是,委實不該受此等大禮,你們快快請起。」
「這怎能混為一談。」蘇敏中並不認同。他當時病成那個樣子,城中大夫都不敢再來與他醫治,徐鹿鳴願意送藥,已是雪中送炭,何況這藥還結結實實有效。
徐鹿鳴只得紅著臉,受了他們的三拜大禮。隨後,雙方互通了姓名、籍貫。
徐鹿鳴得知方敏中是潮州要調去西北的官員,方敏中得知徐鹿鳴是從西北來潮州辦事的,兩人都大呼好巧。
「我這病了一場,原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到西北上任,要辜負西北百姓的期待,沒想到竟在此地遇到小友,實在是緣分緣分。」徐鹿鳴不讓蘇敏中以恩公相稱,蘇敏中很識趣地改了口,很熱絡地與徐鹿鳴敘話,「不知小友可否透露一二西北的風土人情,也好讓我在上任前有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