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郭孝榮一口定音:「十五兩,我也是心疼這牛,捨不得自個殺才買的,你若再還價,就是不給我面子。」
誰想給你面子,若不是看在你是衙差的份上,怕你以勢壓人,他早掉頭走人了。
徐鹿鳴無奈道:「行吧,看在郭差爺的面子上,這牛我買了。」
付錢的時候,徐鹿鳴沒裝,是真肉疼,這些錢,他還沒捂熱呢,就這般花了出去。看來以後扯謊也要扯個不費錢的謊才行。
郭孝榮賣完牛,了卻一樁心事,見徐鹿鳴一臉心痛模樣,心情大好地安慰他:「行了,千金散去還復來,大丈夫敢做敢當,既然買了就別做這副扭捏作態,算我欠你個人情,以後你若遇到困難,儘管來找我。」
徐鹿鳴等的就是這句話,買頭牛若是能和官府的人搭上線,以後再有個風吹草動,能提前知曉消息,不比自己傻乎乎打聽好。
他摒棄面上的那點不舒服,榮幸道:「有郭差爺這番話,小人這牛便沒買虧。」
「這才對嘛。」郭孝榮欣賞地拍了拍他肩膀,伸了個懶腰,「走吧,我跟你一道,我也得去當差了。」
徐鹿鳴牽著牛跟他並肩行走在鄉間小道上,狀似不經意地問:「差爺,你們還沒忙完啊。」
「嗨,別提了。」郭孝榮說起這事就火大,「也不知上頭要找的究竟是何人,兄弟們忙活月余,毛都沒找到,還挨不少罵。」
孫曉宗搭腔道:「照我說啊,壓根就沒這個人,就是上頭的人看我們不順眼,折騰我們撒氣呢。」
自古官吏不對付,他們這些吏員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而官員幾年一換,他們想做出政績就可勁折騰他們,到時間,官員們拍拍屁股走人,留一堆爛攤子給他們。
這次也一樣,說是捉拿罪犯,罪犯的畫像也沒一張,天天逼著他們找人,他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但凡有個不對付的都抓起來了,還說他們辦事不盡心。
「別瞎說。」郭孝榮見孫曉宗當著外人面越說越離譜,怕他這番話落到縣令耳中,踢了他一腳,「縣令也是有苦難言,找不到人,他也無法向上頭交差。」
「不過我們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踹完他又安慰孫曉宗,「我上次去公堂復命,聽縣令說,上頭嫌我們太過沒用,已派了暗探來調查此事,就等著我們忙春播這段日子,那賊子放鬆警惕,來個瓮中捉鱉。」
徐鹿鳴在一旁聽得冷汗淋漓,幸好,他今日來買牛了,不然他若趁著春播,繼續打探下去,很有可能就入了暗探的眼。
「……」
把牛牽了回去,將此事告知姜辛夷,姜辛夷點了點頭:「看來你得在我家,幫我多種些日子的藥材了。」
種藥材倒是沒什麼,姜辛夷不嫌他麻煩,肯繼續收留他,已是天大的恩情了。
徐鹿鳴將姜辛夷拉到後院:「我回去的事不急,眼下倒是有件急事得麻煩你。」
姜辛夷來到後院,見到徐鹿鳴牽回來,拉了一路的牛,向來淡定的臉一寸寸皸裂。
徐鹿鳴無視姜辛夷的憤怒,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早看破了姜辛夷紙老虎的真身:「你看看嘛,路上我餵了它一些靈泉,它精神好了許多,肯定是能治好的。」
再如何說也是頭母牛,治好,拉去配種,他們就能擁有好多好多的牛。
姜辛夷拿手絹捂住口鼻,當大夫的都有潔癖,他也不例外,肅著臉:「我是大夫,不是獸醫。」
徐鹿鳴據理力爭:「醫獸也是醫,你把它治好了,還能拓寬你的醫路呢。」
這是甚麼混帳話!姜辛夷被氣得不輕,咬牙切齒直呼大名:「徐!鹿!鳴!」
「你行行好。」徐鹿鳴反手把姜辛夷在袖中頂開的刀鞘給他收回去,一口氣說了許多,「我給你做蜜汁叉燒,蜂蜜菊花茶,蜂蜜蛋糕!」
空間裡有那麼多蜂蜜,徐鹿鳴正愁不知用它們做甚麼,此時拿來討好姜辛夷正好。
姜辛夷一把扯下徐鹿鳴握在他手腕上的手,輕蔑道:「你做得出來嗎,你就敢誇下海口。」
「山人自有妙計。」徐鹿鳴臉上揚起笑容,誘惑道,「你試試不就知道我做不做得出來了。」
姜辛夷被徐鹿鳴纏得沒有辦法,捂著口鼻嫌棄得不行:「僅此一次。」
「行。」徐鹿鳴笑出八顆牙齒。
姜辛夷挪開眼,不去看這刺目的笑容,到正在拉個不停地牛身旁,看了看糞便,細細在牛的腹部按壓幾下,側耳聽了聽。
徐鹿鳴見到姜辛夷這一系列的操作,不怪姜辛夷如此嫌棄,要一個有潔癖的人如此看病,委實難為他了。
看完,姜辛夷搖頭:「它得的是膽結石,沒有設備,做不了手術,沒法醫治。」
徐鹿鳴產生一個想法:「若是你能把它結石的位置標出來,我來給它取結石呢?」
姜辛夷戲謔:「你可真敢想,你能透視嗎,要沒取到結石,取到腸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