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梓感到喉嚨緊了緊,不太舒服道, 「先把這東西弄出來吧。」
張果榮從身後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把扳手,用那根扳手把那隻手一點點勾了出來,待勾出來後兩人才鬆了口氣。
張果榮開車的時候兩個人都看著路,是絕對沒有撞上任何東西的, 對於這個人類的手兩人都無法解釋它的出現。
正打算繼續上路, 張果榮卻道, 「我知道我魅力很大, 但你能別那麼變態伸進衣服里抓著我的腰嗎?」
謝一梓:「誰抓你腰了?」
張果榮回過頭,剛想說除了你還有誰,就發現謝一梓在他五步之外的地方看著他,眼中帶著一絲疑惑。
張果榮掀開衣服, 就看到之前被丟在地上的蒼白的手正用力地抓著他的腰,但可惜這只手的指甲全部外翻,血肉模糊, 這個力道不足以將張果榮的肚子撕開一個口子,於是這只手更加暴躁了。
張果榮果斷把衣服扯下來,將手包住往遠處扔,大喊道,「上車!」
謝一梓反應過來,輕鬆一躍跳上了車。剛上車張果榮的車子就已經開出幾米遠了,但謝一梓還是能看見那隻被包裹著扔出去的手在地上不甘地彈跳。
張果榮的額頭布滿了細汗,「沒想到才這麼點距離我們就遇到喪屍了,不過還好,那只是他們的殘肢一隻手而已,我們加速跑遠點就好了,這車怎麼還是不給力--」
越野車的輪胎里沒有任何東西了,但是還是發出刺耳的剮蹭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底盤摩擦。
謝一梓:「不知道,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停車再檢查吧。」
剮蹭聲忽然消失了,謝一梓的右側傳來了輕微的敲擊聲,「我的手。」
「手。」
「不見了。」
外面的傢伙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他的眼球高高凸起,整個眼眶都是血,嘴巴旁邊還掛著要斷不斷的口水,密集的牙齒看著恐怖異常,它見裡面的人不理自己,掄起另一隻手就開始砸窗戶,還好越野車的防護措施做得好,暫時還沒有被對方砸爛。
謝一梓指向後方說:「你的手不是被扔在那邊了嗎?」
這只喪屍聽到這句話,似乎有意識地往那邊看了眼。他這一看,後背就暴露在謝一梓和張果榮面前--他的整個背部都被磨的血肉模糊,膿血和沙石也混在其中,明顯就是高速狀態下被馬路磨的。
之前的怪異聲就是這只喪屍扒在車底座導致的,然而這種級別的疼痛他卻好像感覺不到,還伸長脖子去看謝一梓所說的自己的手,但他似乎也僅僅能理解到謝一梓剛才提到了手,還是不明白自己的另一隻手在哪裡。
於是他又轉過來,硬生生將自己的腦袋卡進了鋼筋的縫隙里,貼著車窗,一雙赤紅的眼眶盯著車裡的人,「手……」
這放大的畫面讓人腎上腺素飆升,謝一梓當機立斷,「掉頭!」
張果榮震驚地回頭,「你在說什麼屁話?」
謝一梓:「你現在不掉頭的話,他會一直纏著我們,我們回之前手被扔掉的地方,快!」
車窗的喪屍已經開始用密集的牙齒一點點開始啃窗戶玻璃,發出刺耳的『刺啦』聲,就好像拿指甲掛蹭黑板的聲音,讓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這時候張果榮也沒有辦法,又怕這東西真把玻璃啃壞了進來,立馬將車身甩了一百八十度打算掉頭回去找那隻被扔掉的手。
忽然有什麼東西砸在了車窗上,喪屍的目光追著那東西去,就發現自己的斷手活蹦亂跳地在地上彈跳,於是便用另一隻手將這只斷手接了過去,神奇的是,在這只斷手觸碰到斷開的手腕時,生長細胞就好像重新恢復了活力,斷裂的地方開始慢慢長出骨頭和皮膚,他的肢體連接在了一起,最終合為一體。
張果榮拍了拍胸口,「還好,真是嚇死老子了。」
喪屍還盯著自己完好的手腕,忽然脖子九十度大拐彎,那雙紅色的眼睛興奮地看著他們,口中也流出了更多的口水,好像在看什麼勢在必得的獵物。
謝一梓暗道不好,「快開車!」
斷手喪屍的反應卻更先一步抓住了車窗上的鋼筋,然後兩條手臂用力向外彎曲,車窗上的鋼筋竟然就這樣被他掰彎,於是喪屍的腦袋成功整個擠進車窗外,更讓人噁心的是,他伸出了細長的,不屬於人類的舌頭,想要透過窗戶的縫隙進入到車內。
然而他也確實做到了這點,並且非常聰明地用那根濕滑細長的舌頭想要去勾開門的按鈕。
謝一梓將安全帶解開,推了張果榮一下,「快下車,這里待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