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庭安安靜一會,攔下端著香檳的侍應, 換了一杯新的香檳,顧明塵依舊面向這邊,連繆家夫婦都注意到他的情況,視線往謝庭安所在的方向探了一下。
謝庭安微微抬眉,思索片刻後,將手中的香檳換成無酒精的款式,只見顧明塵嘴角迅速揚了揚,方才把面容轉過去。
「繆家夫婦救下那個孩子,那孩子傷好之後,卻不願意回家。
繆家夫婦耐心問他,才知道這孩子家裡窮的叮噹響,母親去世後,被自己親爹賣進詐騙團伙換賭資,夫妻倆一聽這話,哪裡忍得了,當即報警抓了他爹,這孩子爺爺奶奶說這孩子白眼狼,親戚更是沒一個願意養他,眼看要把孩子送院,繆家夫婦商量後,把這孩子給收養了。」
陳總講的繪聲繪色,講了一大段,再去蹭喝謝庭安的香檳,卻發現謝總換了手拿香檳杯,和自己遠遠隔開一段距離。
「謝總,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喝你兩口酒都捨不得?」
陳總出聲調侃,謝庭安端起無酒精的香檳杯嘗了一口,和煦一笑。
「繆家夫婦多了個養子,然後呢?」
「然後繆家經過這麼多年找孩子,家底都快被掏乾淨,向親戚借錢也總不是回事,夫妻倆一合計,打算一邊賺錢一邊找孩子。」
陳總喝了一大口自己手里的香檳,換上新一杯擋住自己嘴型。
「夫婦倆事業乾的挺成功,就是孩子一直找不到,直到六年前,夫妻倆終於找到一條線索,跟著找了好久,最後發現,孩子可能十幾年前,就早已經沒了。」
陳總搖了搖手里的香檳杯,看著這對夫婦嘆了口氣。
「這兩口子萎靡了很長一段時間,再聽不得一句別人談他們孩子的事,繆總還因為這事跟別人動手,又進去了一段時間。
好在他們的養子,這時候把家撐起來了,你別說,這孩子真有點天賦,也可能是跟著他養父母耳濡目染多了,自然就懂了生意場上的規矩,做事別人還真挑不出什麼問題。」
謝庭安沉默低眸,再看繆家夫婦頭上,形象異常熟悉的剪影,剪影旁邊連著條細線,是帶銀邊的貓貓。
幾個小時前,謝庭安剛在春花頭上,見過一模一樣的貓貓剪影。
如果貓貓的剪影是巧合,那人形剪影身上,謝家保姆制服的形象,再讓人找不到任何辯駁的理由。
「謝總你不知道,這繆家夫婦的養子,還對養父母特別上心,但凡有人對他養父母說什麼做什麼,就是繆家夫婦不說,那養子私下都要回報到位,哪怕是親戚都不放過。」
陳總看了眼周圍,繼續開口。
「謝總,說起來顧仇和繆總關係這麼好,和你還有點關係,你記不記得……」
「什麼?」
陳總突然沒了聲,謝庭安看向陳總,卻見他兩眼一低,拿著酒杯往旁邊走了幾步,緊接著逃似的快步走向洗手間方向,前面交談的聲音忽的降低,謝庭安抬眼,看到和顧仇一起走過來的繆家夫婦。
顧明塵也走了過來,無聲的站在謝庭安身側,隔開謝庭安和顧仇間的距離。
「繆哥,繆嫂,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們提過的謝總,謝庭安。」顧仇臉上帶著笑意,看向曾經的死對頭。
「謝總,這是越州渡遠集團的繆總和他夫人。」
「繆總,繆夫人。」謝庭安禮貌開口,面帶微笑,再看經過之前交談,顧仇頭上對自己降到一顆黑心的好感度,心中帶過一分疑惑。
即便顧仇對自己少了點敵意,但這絕對不是顧仇將這樣重要的人,引薦過來的理由。
「我姓陳,剛剛在你旁邊的陳總,和我沾點親故。」繆夫人臉上帶笑。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他怎麼一見我們過來就走了?」
謝庭安眉間一動,看著顧仇瞬間意識到什麼,也猛的明白過來,剛剛那陳總,為什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關於孩子的事,是兩人的禁區,更別提他們的養子。
陳總走的那麼快,顧仇肯定發覺什麼,也怪不得他臉上笑意更甚。
「我們剛剛在談顧總。」
謝庭安揚了揚唇角,語氣沉穩,姿態自然。
「談我什麼?」顧仇臉上帶笑,「我看謝總你剛剛一直看繆總,我還以為你想認識繆總。」
「陳總說,繆總和你認識,中間還有我的事。」謝庭安微笑著將問題拋過去。
「我實在想不起來,還沒問清楚這裡面的緣故。」
顧仇目光頓了頓,旁邊繆總打量著謝庭安,恍然看向顧仇。
「顧總,你之前說的那位,讓你和朋友間產生誤會的孩子,就是這位謝總?」
「是這位謝總上學時候。」顧仇看了眼沈馨月的位置,發現離得還遠,稍微放下點心。
「謝總,你那時可真是讓顧總難辦。」
繆總神色認真幾分,「你讓顧總和他一位朋友之間產生誤會,顧總為了說清楚那件事,專門去了A市,因為情緒有些激動,被說私闖民宅和襲擊他人。
我當時因為一些私事,和人誤會動了手,我和顧總,就是在A市拘留所里第一次見面。」
謝庭安細聽片刻,意識到繆總口中顧仇的朋友,就是顧仇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