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替你解了【痛徹】的效果,」【一點雨】拇指輕擦戒面,一道蔚藍色的光輝從他指尖飛出,描摹傷口輪廓飛了幾圈,最終消失在已經被綠水浸染的血肉里。
「謝謝,好多了。」【翎聞】挑挑揀揀,從手臂上扯下來一截還算完整的繃帶,粗糙繞著自己的腰腹纏了幾圈,原本就卓然的腰間肌肉更顯強健。
咒術師太過共情,一雙眼睛布滿哀傷:「你已經免疫【痛徹】了,女孩子出門在外,保護好自己。」
他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死亡之島》的全感是通過腦部神經來實現,因此玩家大多是在晚間入睡時登入遊戲,像做夢那樣打遊戲,再估算著時間登出遊戲,醒來迎接白日,和睡了一覺沒什麼分別。故而【翎聞】也不存在什麼出門在外的情況。
【翎聞】雖然不懂,但還是道了謝,不再為疼痛煩擾後,便重新握起了拳,向著眾人開口:「除了謝應,其他人需要和我一同出去迎敵。」
給她一些時間,拳手相信自己可以以一敵多,但現在天快亮了,是時候速戰速決了。
咒術師依然貼著翎神站著,似乎被他人的傷痛輕易說服,已經答應了結伴,【道千古】不明白他為什麼態度轉變這麼快,手捏著劍柄,不說答應不答應,只是看著謝應的方向反問:「這個人一直不出手,誰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聖,萬一我們加一起也打不過他的複製體怎麼辦?」
沒等【翎聞】作聲,燈火顫了一顫,謝應搶在前面笑著回答:「如果你們加一起也打不過我的複製體,那自然也打不過我啊。劍客,你還是聽翎神的安排為好。」
威脅,又是威脅。
【道千古】不爽的情緒已經到了極點,卻聽見黑衣服的年輕人笑了笑:「放心,我保證,其他叫謝應的小鳥不會攻擊大家。」
而後身軀一轉,將燈挑向前路:「但我這隻小鳥不一定哦。」
劍客自知說不過他,看向自己的僱主,看見咒術師伸手指比了個數字,最終猶豫著還是上前了:「那什麼……有什麼戰術嗎?」
【翎聞】目視黑暗,將中央的位置讓出來,閃到了咒術師的另一邊:「你為左,我為右,以攻勢作屏障,咒術師居中,想辦法打出有效攻擊。」
一個強者,絕非只靠拳頭。
「好,」咒術師在劍客的肩膀上點了點,「現在你們都免疫痛徹了,不必懼怕【兩點雨】、【三點雨】們的咒術。」
【翎聞】聽完若有所思,接著開口提醒:「劍客,注意【翎聞二號】、【翎聞三號】的拳頭,她們會優先襲擊你的肩、肘、腕。」
【道千古】面露驚訝,沒想到翎神這麼輕易就把自己的攻擊習慣告訴他了,但這個信息又實在重要,他高聲答了一句「好」,提劍與同伴一同踏進了黑暗。
光亮里又只剩下提著燈的謝應,手裡攥著鬼神的葫蘆,忽然轉身向黑暗望去,目光難懂。
……
劍客剛一進去黑暗,便有一個拳頭迎面向他砸來,好在他記得【翎聞】的叮囑,以劍招化解攻勢,躲過這看起來和翎神本人一樣強悍的一拳。
來不及喘息,他又在紛亂如雨的拳頭和咒術的縫隙里聽見了劍聲,下意識喊了一聲:「臨劍式!」
臨劍式,劍客九劍的第一招。
他自詡對技能的聲音還算熟悉,很快,【道千古】的耳邊傳來劍身被冰凌震開的聲音,【一點雨】開口道謝,語氣帶著恭維:「劍客大哥,看起來複製體【道百古】、【道十古】的功力不如你啊。」
咒術師對起名似乎自有一套路數,【翎聞】管自己的複製體叫一號二號,他卻要叫兩點雨、三點雨,還要給劍客的複製體取名道十古、道百古,【道千古】想,要是他給翎神的複製體取名,那大約要叫翎難聞和翎不聞了。
劍客此時不得不承認,翎神的計策是有用的,兩方屏障中間進攻,且進攻的那個人還是最擅長遠程造成傷害的咒術師,這不就是一個能發射炮彈的裝甲車嗎?
但劍客並沒有開口贊同或是誇獎,只是在又一次和咒術師完成合攻之後,報出了更多的劍式。
「鬥劍式、陣劍式……行劍式!」
他聽見風裡有兩種劍聲,一種是他的,一種按照咒術師的話說,是【道百古】的。
看起來他們目前只遇到了一個循環里的複製體,只是單純這一個循環里的三個複製體便完成了如此之強的攻勢,如果找不到有效擊殺的方法,拖下去他們也會被複製體看穿。
【道千古】像是妥協一樣叫了一聲【翎聞】的名字。
「翎神,我需要你的幫助。」
「怎麼做?」【翎聞】閃過一招雷咒,一邊出拳,一邊毫不猶豫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