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說錦衣衛擁有直接抓拿王公貴族和先斬後奏的權力,即使沒有,只要段翎想,也會想方設法殺,就像當初殺梁王那樣。
段翎看了一眼刀身。
滴答滴答,血沿著刀身墜落,砸到地毯上,夏子默能感受到他的殺意,忍著痛道:「林七姑娘失蹤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段翎「嗯」了聲:「就當夏世子跟她的失蹤沒任何關係,可你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夏子默正欲回答,段翎似好意提醒道:「夏世子想好了再回答,不然我怕控制不住手中的刀,不小心殺了你就不好了。」
他閉上嘴。
段翎笑意不達眼底,朝他多劃一刀:「我今天耐心不太好,還希望夏世子能快點回答。」
夏子默今天受的傷恐怕比之前加起來的還要多,還要重:「我明天會帶林七姑娘回來的。」
「她在謝清鶴那裡?」
他瞬間斷定道:「你果然知道我和謝五在私底下有來往。」
段翎斂下笑:「我不在乎你和謝清鶴在私底下是否有來往,你們在謀劃什麼。你現在只需要回答我,她是不是在謝清鶴那裡。」
夏子默怔住,段翎是錦衣衛指揮僉事,來安城就是為了幫皇帝監督他們,怎麼會置之不理。
他終究是回了:「是。」
段翎依然沒收回繡春刀:「謝清鶴為什麼要抓她走。」
夏子默沒說出今安在是前朝皇子的事:「我不知道,不過謝五絕對不會傷害林七姑娘的。」
他繡春刀上的血越來越多:「好一個謝清鶴絕對不會傷害她,他不會傷害她便能抓她走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夏子默垂眸看那些血,感受著脖頸傳來的疼痛,心道自己真是倒霉透了,這件事明明不是他做的,但面臨死亡威脅的是他。
那喜歡自作主張、越過謝清鶴行事的罪魁禍首歸叔卻沒事。
他簡直想罵爹了。
好事輪不到他,壞事倒是全落到他身上了。思及此,夏子默腦海里浮現段馨寧的臉,心口泛疼,他因為父親參與謀反一事,不敢上門提親,失去了她。
段翎打斷他的傷春悲秋:「我今晚要見到林樂允,若見不到,可能就要委屈一下夏世子了。」
夏子默:「……」
「今晚?明天不行?你放心,林七姑娘定會平安無事的。」
歸叔今天一整天都會在軍營,明天才會外出半個時辰,是送林聽離開的好時機,如果提前到今晚,難保不會被歸叔發現,依他倔強的性子,必定不會放手。
段翎彎了彎眼,重複一遍:「我今晚要見到林樂允。」
夏子默想死的心都有了:「好,我這就寫信給謝清鶴,讓他今晚送林七姑娘回來。」
段翎這才收回繡春刀,殘留的鮮血划過刀尖。他視而不見,仿佛忘記差點殺了夏子默,還很有禮貌地道謝:「勞煩夏世子了。」
夏子默怕耽擱時間,顧不上包紮脖子的傷,先寫信送出去。
在夏子默寫信期間,段翎擦去繡春刀的血漬,安靜坐在房中喝茶,瞧著跟平日裡並無不同,可握杯子的那隻手很用力,修長指尖微微泛白,手背青筋明顯。
夏子默不想驚動父親,沒有喚人進來為他包紮,自己對著鏡子包紮,疼得呲牙咧嘴:「今晚我陪你出城接林七姑娘回來。」
他們一個是世子,一個是錦衣衛,想出城門還是可以的。
段翎放下茶杯:「好。」
夏子默無意地掃了一眼茶杯,目光忽地定住,它裂了。
裂縫爬滿杯身。
*
晚上,烏雲蓋頂,蒼穹無星無月,夜霧籠罩著城內城外。
林聽見過今安在後從他的營帳里出來,一直守在外面的謝清鶴朝她走去。他手裡拿著封剛看過的信,忽然說要在今晚送她離開。
她沒偷看他的信,怕是什麼機密,看了不能走:「不是說明天,怎麼改變主意了?」不過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能早點離開也好。
謝清鶴欲言又止,將信遞給她:「你看信就明白了。」
林聽飛快看完信上內容。
段翎竟然知道夏子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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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謝清鶴在私底下有來往,但現在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謝清鶴今晚打算如何送她離開軍營,林聽昨晚被歸叔打暈過,知道他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