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皺眉看著夏子默。
他長得好,
春鈤
身穿華服,儘管喝得半醉,不修邊幅,鬍鬚也沒刮,依然透著股大家公子的氣質,還多了幾分不羈的風流之意。
她卻越看越想揍夏子默,段馨寧因為他茶飯不思, 他倒好, 說要去出城找父親,卻喝得爛醉如泥,沒看出有去找段馨寧的心思。
林聽見夏子默往左邊繞路走, 也往左邊走,繼續擋他的路。
夏子默也不生氣,或者說他懶得跟擋路的人計較,踉踉蹌蹌地往右邊走, 林聽又擋住了。
喝得半醉的人平衡性本就不好,夏子默站不穩,摔到地上,手中酒壺被砸碎,酒水四濺。他總算有點反應了,用餘光掃過面前的裙擺:「這位姑娘,這條街那麼大,你為何非得走我面前?」
林聽當然不會扶夏子默,他要摔便摔:「找你算帳。」
夏子默這才抬起頭,眼神渙散,慢慢地聚焦起來,落到林聽面上,認出她是誰:「林七姑娘?」
她指了指旁邊少人,但又一覽無餘的地方,這樣大大方方見面,不會叫人誤會他們有什麼。
「跟我來。」
他拍了拍因喝太多酒而發疼的頭,起身隨林聽走過去。
林聽離夏子默幾步遠,不想聞到他身上的酒味,開門見山問:「為什麼還不上段府提親?」
夏子默唇角微動,反問:「是令韞拜託你來問我的?」
她想起昨天哭得那麼慘,擔心自己會懷孕的段馨寧,沒忍住抬腿踹了他一腳:「這很重要?」
過路的行人見她忽踹了他一腳,紛紛好奇地看過來,但聽不見他們說的話,看兩眼就走了。
夏子默自知理虧,也清楚林聽這是想替段馨寧出氣,所以沒有躲開,任由她狠狠地踹了自己一腳。她踹得不輕,他感覺被踹中的地方應該紅了一片。
其實林聽還想多踹幾腳的,可現在還是先說正事要緊。
「你只管回答我,為什麼還不上段府提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令韞做了什麼。」說到此處,林聽下意識回頭看段翎所在方向,段家人只知夏子默有意求娶段馨寧,不知他們已行夫妻之事。
夏子默不語。
林聽遲遲聽不到他回答,沒好臉色道:「你說話啊。」
他握了握拳:「我……」
沒下文了。
林聽等了老半天只等來夏子默的一個「我」字,等得不耐煩了,咄咄逼人道:「難不成你說會上門提親是哄騙令韞的?」
夏子默按了下還疼著的太陽穴:「我沒想哄騙令韞,只是我暫時確實沒法上門提親了。」
林聽的拳頭硬了,目光如炬:「你這話什麼意思?」
夏子默又沉默了很久,鬆開緊握的拳頭,偏開臉,像是不敢面對段馨寧的手帕交:「我改日會親自去找令韞說清楚的。」
這是不打算跟她說原因了,林聽怎麼會聽不出來:「令韞昨天以為自己懷了你的孩子。」有些事,不能淨是女子承擔了。
夏子默震驚,表情複雜:「你是說,令韞有了孩子?」
林聽瞪了他一眼:「沒有,也幸好沒有,否則攤上你這不負責任的人,倒了天大的霉。」
夏子默沒反駁,可段馨寧若是與他成婚才是倒了天大的霉。
林聽懶得再跟他多說,轉身就走。夏子默上前幾步,想追上她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也轉身離開,瞧起來很是頹廢。
坐在馬車裡的段翎似沒怎麼關注外面的情況,低著頭喝茶,手指摩挲過杯子,聽到林聽揭開帘子進來的聲音才抬起眼,入目的是她尚帶餘怒的臉:「說完了?」
林聽:「說完了。」
段翎給她倒了杯茶潤潤嗓子,猜測道:「我記得夏世子有意求娶令韞,但至今沒人上門提親,你找夏世子,是為了此事?」
他猜中了,林聽只好選一些能說的說:「是為了此事……」
段翎不為所動:「夏世子不再打算上門提親?」他們兩家尚未交換庚帖,雙方父母也未曾為婚事見過面,只有夏子默口頭提過,他想反悔,隨時可以反悔。
不過段家自然不會在乎夏子默的,世安侯府世子又如何,他們兩家誰也壓不了誰也一頭。
林聽喝了口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