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提醒,林聽也忘不了他們今日成婚,現在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婚房裡面貼滿的「囍」剪紙、燃著的龍鳳花燭和床榻上的段翎,無一不在告訴她這個事實。
林聽曲起手指:「嗯。」
段翎將林聽曲起來的手指分開,用親吻的方式將它們分開:「你喜歡我,不應該也很喜歡這個洞房花燭夜?」
因為林聽是坐了起來,段翎是低著身子吻她指尖、手腕的,所以她俯視著他,她能看到他整一張臉,脖頸,若隱若現的鎖骨……
林聽咽了咽口水。
此時此刻,他的一切似乎在她眼前無所遁形,可又像是他心甘情願地呈現到她眼前的,讓她掌控他,讓她徹底地占有他。
林聽看到這樣的段翎,不由得想起了他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指揮錦衣衛辦事的樣子。那時候,段翎雖也是溫溫柔柔的,但總有股令人難以忽視的壓迫感。
如今,這股壓迫感消失殆盡,只剩下勾人沉淪的溫柔。
如果將段翎比作一株花,那它便是生長在懸崖峭壁的帶毒艷花,想摘他,一不小心會深墜懸崖,落進萬劫不復之地,屍骨無存。
林聽努力不被迷惑。
她不答反問道:「你迎親又招待客人,忙了一整天,應該很累了,不如今晚早點休息?」
原本林聽想說自己累了困了,想早點休息的,但記起段翎在她裝睡時張嘴含.住她指尖,覺得這並不是個很好的藉口,最好從他那裡找藉口,讓段翎主動停下來,聽起來還像她在關心他。
段翎:「我不累。」
林聽的手指漸漸習慣他的溫度了,可越是如此,她越想縮回來:「你不用勉強自己的。」
段翎在林聽手上留下一個極淡的咬印,淡到連她也很難發現,因為並不疼,但又確確實實存在過,儘管這很快就會消失。
他仰著頭望她:「你是不想和我行夫妻之事?」
林聽否認:「怎麼可能,我是在擔心你,你聽不出來?你前兩天才回京城,回京城後不久就要著手準備迎親的事了,連著幾天都不休息,肯定很辛苦很難受。」
在段翎開口前,她又道:「你說過錦衣衛可以幾天不休息,我記得,但你已經有幾天了。」
他笑了聲,暫不語。
林聽有理有據:「還有還有,你不是還有病在身?萬一勞累過度,引得病發了怎麼辦?」儘管她至今還不清楚他到底得了什麼病,但沒忘他病發時的痛苦神色。
段翎凝視著她雙眼,卻問:「你可會介意我有『病』?」
「我之所以會提起這個,還是因為擔心你的身體,不是因為我介意你有病。」雖說當眾向他求婚事,並不是因為喜歡他,而是因為系統任務,但她的確不介意。
段翎眸光微斂,手握她的一縷頭髮:「你都還不知道它究竟是個怎麼樣的病,就說不介意了?你喜歡我,喜歡到這個地步了?」
林聽當沒聽到第二個問題,只回第一個:「反正沒騙你。」
他笑意不減:「也對,倘若你介意,便不會當眾向我求婚事了。畢竟你向我求婚事之前就知道我有『病』了,也見過我『發病』。」
她好奇:「不過,你現在願不願意跟我說這是什麼病了?」
林聽見過段翎發病後,曾因好奇回去偷偷查過醫書問過大夫,但他那些發病症狀並無太大特殊之處,就是難受,出汗,會疼,太廣泛了,有很多病都會出現這樣的症狀,沒能確定是什麼病。
段翎的手順著她長發上去:「你一定要現在就知道?」
「也不是一定要現在就知道,還是到你想跟我說的時候再說吧。」不知為何,林聽聽到這句話時,產生了一種很莫名的感覺,似有東西縛過來,沒再問下去,何況她也不是會勉強人的性子。
「那就以後再說。」
段翎沐浴回到床榻後都是一邊舔吻著她手指,一邊回答的。比如她在說話時,他便在親,存在感很強,令她時時刻刻也沒能忘記他。他要回答時,才稍稍離開。
她的手沾滿了他的氣息,潮中含香,林聽口乾舌燥地點頭。
林聽還想繼續拖延,一時半會適應不過來:「你最近有沒有犯過病?」她說的最近是他被嘉德帝派出京城辦差的那段時間。
段翎恍若沒發覺她有拖延時間的心思:「犯過……幾次。」
「幾次?」她聽後下意識握住他的手腕,想撩起袖擺看,「你不會還是用自傷來壓制吧?」
段翎反過來握住林聽的手腕,沒讓她看長袖之下的疤痕:「不是,我不再用自傷壓制。」自傷也沒辦法再壓制他的病了,有些東西嘗過了,便不能再中斷。
她手還壓著他袖擺:「你找到別的壓制辦法了?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