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下去,好怪異,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林聽平日裡見慣了段翎衣冠整齊的模樣,一時間不太能適應他披頭散髮,赤著身染上瀲灩欲.色的模樣,太艷了,給人衝擊性很強。
這樣的段翎像一汪折射著陽光的水,乍看顏色極漂亮,卻會在你靠近時將你拖進去。那時,水便從四面八方湧來,纏住你四肢,再溺死你,吞食你的屍骨。
果然,裹著毒的人或物的外表大多是漂亮的,用來迷惑人。
林聽蹬開被褥,從床上爬起來,坐到書桌前看話本。反正睡不著,看話本可以轉移注意力。
看到半夜,林聽睏倦到眼皮都睜不開了,正想扔下話本回床,餘光掃到梳妝桌,一支被她隨手摘下的金步搖靜靜地躺在桌子上。
林聽走過去,拿起這支微涼的金步搖,流蘇垂到指間。
她搖了搖金步搖,聽著流蘇撞過金子的聲音,心又被賺錢給勾去。得多賺點錢買金子,金子太好看了,比段翎還要好看。
一想到金子,林聽瞬間把在明月樓發生過的事拋之腦後,搬出藏在床底的小箱子,數銀錢。
然後她抱著裝有銀錢的小箱子,美美地睡著了,不再失眠。
轉眼間到了馮夫人生辰那日,林聽稍作打扮便攜陶朱去段家,先去見過馮夫人,將帶來的禮物送給對方,再去找段馨寧。
馮夫人倒是想留林聽在身邊說會兒話,奈何今日客人太多,有些話不方便說,就由著她去找段馨寧了,畢竟以後再說也不遲的。
段馨寧見到林聽不驚訝,早就聽母親說過今日要請她來了。
「我感覺我母親把你當成她的第二個閨女了,前幾日,我本想寫帖子請你今日過來的,我母親卻說她已經派人送帖子給你了,比我還要快。」段馨寧笑著吐槽。
林聽腹誹道,因為你母親誤會我跟你二哥兩情相悅。她掩去不自在:「因為我是你的手帕交,所以馮夫人才會如此重視我的。」
段馨寧抱住她:「哪有,是你太好了,我母親也喜歡你。」
林聽拿了塊甜軟的點心吃:「我剛在大門前看到夏世子了,他今天也來給馮夫人祝壽?」
提起夏子默,段馨寧就會害羞,將情竇初開這個詞演繹得淋漓盡致:「嗯。京城中的世家大族一般都會派人來給我母親祝壽。」
京城中的世家大族一般都會派人來給馮夫人祝壽是沒錯,但世安侯府大可派其他人來,沒必要讓世子親自前來,他卻親自來了。
林聽心知肚明,打趣道:「那你躲在這裡,不出去見他?」
段馨寧牽著她的手,含羞帶怯道:「樂允,其實我……我現在有點不知如何面對夏世子。」
林聽挑眉:「為什麼?」
段馨寧揮退僕從,小聲問道:「你有沒有和男子親近過?」
「……」前天剛與段翎親近過的林聽被點心嗆了下,險些噎死在此,「你問這個作甚?」她身上有什麼親近過男子的痕跡?
見林聽噎著,段馨寧給她倒了杯茶,聲如蚊吶道:「我和夏世子親近了,感覺很奇怪,就想問問你。是我糊塗了,你又沒有心上人,怎會與男子親近過。」
林聽抓住重點:「你和夏世子親近過了?你們幹了什麼?」
段馨寧扭開臉,不看她,耳朵通紅:「你莫要再問了,夏世子說不久後會向段家提親的。」
林聽大概知道他們幹了什麼了,久久無言,連喝幾杯茶才問:「什麼時候?」儘管她看過原著,知道他們很早就會做,但從段馨寧口中得知,還是感覺不現實。
「就前幾天。」
段馨寧沒跟林聽說太細節,她本就是容易害羞的性格。林聽沒來得及說什麼,外面便有人敲門喊她們二人出去入席用膳了。
壽宴上,賓客雲集,熱鬧非凡,入目皆是身穿華服之人,他們面帶笑容地向馮夫人說著賀詞,不難看出段家在京城中頗受追捧。
此時的段府張燈結彩,鼓樂齊鳴,杯觥交錯間,絲竹聲和歡聲笑語交織到一起,莫名突兀。
不知道為什麼,林聽感覺有一部分人的笑容很假。
段家樹大招風,還有個當錦衣衛的兒子,說不惹人忌憚是不可能的。林聽看了幾眼,沒再看,順著長廊走到女席,卻不想剛準備坐下就被馮夫人喊過去了。
馮夫人想和她同桌而食。
今日是馮夫人壽辰,按理說,能與她同桌而食的都是親人,林聽一個外人混進去不太合適。
馮夫人沒讓林聽尷尬,還貼心喚了其他幾個跟段家有點親戚關係的貴女和夏世子都坐過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林聽被馮夫人安排坐到了段翎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