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指尖緩緩地點過紙上寫著林家七姑娘林聽的地方。
林聽之所以會護著謝清鶴, 是因為他們是……相識的關係?那以前在西街,他動手傷謝清鶴,她為什麼沒有這樣的反應。
也是, 當時處於眾目睽睽之下, 任憑她與謝清鶴相識,也不可能不管不顧當眾出面幫他。
而如今, 謝清鶴身處暗處, 沒人盯著,她出手幫他了。
可林聽就不怕一旦事發, 會被謝清鶴連累?如果她連連累也不怕,那他們該是多重的情誼。
段翎十幾歲就當了錦衣衛,遇到的人數不勝數, 見過情深義重的,也見過忘恩負義的。前者很少,難遇;後者居多,遍地皆是。
不過他一向冷眼旁觀著。
不知為何,見過林聽對旁人這般,他卻有些好奇,想得到。
段翎把卷宗和調查資料放回原位, 轉過身看面朝院子的窗。夜間起了一陣風, 還下起雨,外邊淅淅瀝瀝的,淋濕院中花草, 打得它們枝葉輕顫,簌簌地落下花瓣。
他看著雨,莫名想到了林聽。今日在明月樓發生過的事都歷歷在目,欲癮在她的安撫下, 從興奮到獲得極致的愉悅再漸漸平復。
這次的欲癮因林聽而生,也因林聽而褪,從頭到尾皆由她掌控,由她主宰。在那一刻,他的身體仿佛不再是他的,屬於林聽了。
段翎解開護腕,露出手腕上交錯著的猙獰疤痕。
他皮膚容易留痕,自然也容易留疤。但只要有銀子,不是不能用藥祛掉這些醜陋的疤痕。不過段翎沒用藥,而是留著它們,記得每次欲癮帶給自己的難耐。
段翎看著欲癮襲來,卻又被傷口的疼痛驅散,還會生出一種另類的愉悅感。
可遇到林聽之後,漸漸變了,他發現她不僅能用其他方式撫平他的欲癮,還能給予他更強烈的愉悅,一種牽扯到心的愉悅。
他想盡辦法都沒能夠控制欲癮,卻隨她勾起,隨她落下。他被欲癮所控,欲癮被林聽所控。
也就是說她將控制著他。
最初,段翎是在驛站房間裡聞到林聽帕子便舒緩了欲癮的那次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她影響著他。後來,經過水潭接吻,徹底確定了她能掌控他的欲癮。
不是影響,是能掌控。
段翎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他想,他得想辦法解決林聽,要不惜一切代價斬斷她與欲癮的關聯,讓自己的身體重回他的掌控。
可失敗了。
就在今日,失敗了。
他只不過被林聽盯著醜陋之處看了幾眼,那一般只會出現在夜裡或早晨的欲癮就突然出現了。
在林聽慌慌張張去找明月樓老鴇拿解藥的時候,段翎想通過撕裂傷口來暫時遏制它,沒能成功。他嘗試自己解決,也沒能成功。
最終還是林聽解決的,她非常輕易地就解決了。
她的手很溫暖,令他沉溺,令他的身體生出喜歡。在那時,他忘記了所有,眼前只有她。
段翎終究是沒法解決掉林聽,也沒法斬斷她與欲癮
ᶜʰᵘⁿʳⁱ
的關聯。
*
在林聽和段翎走後,今安在鎖好門,很是利落地給謝清鶴弄斷打了死結的面具系帶,幫他取下丑面具,隨意地扔到一邊。
謝清鶴還沒從段翎的試探中走出來,心有餘悸,滿臉歉意:「抱歉,都怪我沒系牢面具的系帶,差點就……給你們添麻煩了。」
今安在沒吭聲。
他走到謝清鶴先前站過的位置看了幾遍,在後面的柱子上找到一根深深插在木頭裡的銀針,然後用帕子包住,拔了出來。
銀針在昏黃的燭火下散發著涼颼颼的寒意,謝清鶴看得心驚:「這裡怎麼會有一根針?」
這根銀針很細,細到難以察覺,今安在看了片刻:「你的面具會掉不是偶然,是因為這一根針。它穿過了你原先打的結,弄鬆系帶後刺進了你身後的柱子里。」
謝清鶴恍然大悟道:「是段翎做的?他想看我的臉。」
今安在將這根帶毒的銀針放進一個盒子里:「沒錯,是他擲出的銀針,我當時也看到了,只是速度太快,也太准,我離你有些遠,沒法及時阻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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