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完好的肉。
寅時末,段翎得到了一張口供,擦著雙手從詔獄裡走出來。
他就在北鎮撫司歇下,沒回段家,沐浴更衣時,盯著倒映在水面上的自己片刻,目光落到抿著的唇,那柔軟的觸感似乎還在。
仔細看,唇角被磕破了點皮,顏色愈發地深紅。
段翎把潔面的帕子扔進去,水花濺起,倒影頓時消失,他系好緋色裡衣的帶子,上榻閉眼。
翌日一早,段翎剛醒來便感覺身下有濕濡之意,他夜遺了。
這次的欲癮跟以往的不一樣,更強烈,哪怕他沒舒緩,沒以刀割腕壓制,也自行泄出,堂屋裡此刻散發一股石楠花的味道。
段翎掀開被褥,衣袖往下滑,露出腕間歪扭如蟲的疤痕。
石楠花的味道越發濃了。
第26章 第 26 章 病態
段翎沒做夢。
今天的欲癮與世間情愛無關, 但也確實跟以往不太一樣,不過是他的欲癮越來越嚴重了,因為它夜遺後, 現在又起來了。
據段翎了解, 普通男子是不會如此頻繁起來的。
他行至衣櫃取出新衣,雙手伸到腰間, 解開細紅腰帶, 裡衣與褻褲落地,露出染著薄汗的皮膚, 似白玉上覆著層晨間水霧。
腰脊往上的兩塊肩胛骨清晰可見,恍若一隻正欲振翅而飛的蝴蝶,由此延伸出的弧度線條沿著後背往下, 肌理柔和,輪廓明顯。
堂屋門窗緊閉,朝陽的光線無法透進一絲一毫。
裡間陰沉,段翎腕間蜿蜒起伏的疤痕仿佛能在黑暗中瘋狂生長,原本白皙的手腕此時交錯著幾種顏色,紅、暗紅、棕褐。
初割的傷口呈現紅色,過了一段時間的割傷呈現暗紅色, 癒合後的割傷呈現棕褐色, 它們交疊著,漸漸融合為一體,不分彼此。
這些疤痕崎嶇、凹凸不平, 卻又透著一種古怪病態的美感。
穿新衣前,段翎熟練地朝手腕割了刀,待腿間異樣像以前那般消下去,再灑上些止血的藥粉。
石楠花的味道幾乎被血腥味和藥粉味覆蓋, 難以聞到。
段翎推開門,清晨的陽光斜灑進來,照得整張臉淨白剔透,也刺得他眼睛微閉,睫毛輕顫。
他二十出頭,卻又能壓得住這身的紅色飛魚服。
守在堂屋外的錦衣衛見他出來,即刻行禮道:「大人,偏堂備好早膳了,您先用早膳?」
段翎低頭整理了下護腕,含笑道:「廠督不是想見我?前幾日我忙於公務,沒去。今日恰巧有空,理應先去向廠督請罪。」
「至於早膳……我相信廠督定會為我備好的。」
*
皇城東安門,東廠內署。
內署入門是遊廊,假山流水置於兩側,房舍上有熠熠生輝的琉璃瓦,下有鋪滿黃花梨木的地板,陳設考究,不顯眼,卻極奢華。
屋檐下,檀木搖椅坐躺著一人,頭戴黑帽,面相陰柔,雌雄莫辯,臉白得像塗了幾層粉,跟鬼似的,著深褐色常服,腳踩黑皮靴。
他手握一捧魚糧,時不時往面前的水池扔一些,餵魚。
魚糧一落入水池裡就被魚一哄而搶,它們爭得頭破血流。不到須臾,水面又只剩下游來游去的魚,不夠吃,他卻沒再往裡撒魚糧了。
沒爭到吃食的魚游起來更慢,它們已經被餓了幾天了。第一次爭不到吃食的魚,接下來也極難有機會爭到,最終必死無疑。
弱肉強食不外如是。
一個小太監卑躬屈膝地踱步過來道:「廠督,早膳備好了,您是現在用膳,還是稍後?」
他是新來的小太監,不敢抬頭看眼前的廠督,傳聞此人外號為踏雪泥,踏的不是普通的雪,而是血,踏血泥,踩著人命上位的。
最重要的是踏雪泥的脾氣差,喜怒無常,對屬下動輒打罵。
打傷打殘都是輕的,打死你就隨便用涼蓆一卷,扔到亂葬崗了事,上一個來內署伺候踏雪泥的太監便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這不,人死了,有空缺職位,便讓新來的小太監頂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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