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發燒了嗎?咋臉這麼紅?」
姜崖探尋的目光投過來,竹小蝶木木地反駁道:「沒有!怎麼可能?沒事別瞎說。」
莫名被斥了一頓的黑蛋聳聳肩,「得嘞。起床氣,惹不起!」
竹小蝶拎了把凳子坐過去,只不過刻意保持了距離, 一半身子都落到葡萄架外。
姜崖笑道:「小蝶,你這次考得這麼好,有什麼想要的禮物嗎?」
竹小蝶搖搖頭,「什麼都不要。」
姜崖就知道她會這麼說,拿出一個小本子來,上面記了三個人名和電話。
這是他留在北京的同學, 也是現在活躍在法律圈內的專業人士,竹小蝶去北京後, 不管是生活方面還是學習方面的事都可以向他們開口。
「我已經給他們打好招呼了。一個多月後你要千里迢迢進京,這上面的第一個人會在你到北京那天去火車站接你,把你送去學校安置下來。他女朋友是北京大學的老師,兩個人很和善,一定會把你安排好。」
「另外,學法律需要很多書,大部頭的書都很貴,你別花錢買了。他們會給你送去學校宿舍里。」
「還有啊。你到大四會找律所實習,這上面另外兩個人現在都是北京知名律所的,介紹你進去實習沒問題。你這麼好學,我相信他們一定歡迎你。」
竹小蝶聽得目瞪口呆。說實在話,她今天得知這個消息後,雖說並不像其他人震驚,但也還在一步步消化中。北京,這兩個過去在夢中的遙遠的字眼,現在竟然真實地擺在自己面前,對她來說,有喜悅,有忐忑,有希望,也有迷茫。
未來會如何,她不敢想像,也想像不出來。
可姜崖在不到兩小時的時間內竟然安排了這一切,瞬間讓她的前進路徑有了清晰的樣貌。
要說不感動是假的。
可她何德何能啊?三年前她還在命運的深淵邊緣徘徊,三年後她瞬間走上了別人眼裡所謂的人生巔峰。
姜崖見竹小蝶遲遲不吭聲,以為自己做得太過了。
「我沒提前跟你商量……」
竹小蝶猛一抬眼,兩眼泛紅,「不是……」
她忍了又忍,「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姜崖一愣,隨即笑起來。針對這個問題,他剛來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問過他。不僅僅鄉政府的同事,村裡的老頭老太太見他都會問他。剛開始他還一本正經回答說想回來做點實事。他們倒也表示理解,紛紛點頭。可他知道,這些人中沒幾個人信他這個說法。要麼認為他雖然頂著大學生的光輝頭銜,肯定做了什麼壞事在大城市混不下去,要麼就是來鄉下刷履歷,隨便待半年一年的就會想方設法往縣裡市里跳。
姜崖從不辯解,只用一次次不耐其煩進村開會,一次次去市縣找錢找政策,常年睡辦公室等等這樣的真實行為證明他來竹坑鄉就是為了做點實事。大城市的光鮮亮麗,寫字樓里的文質彬彬,還有讓人歆羨的出頭機會,在他眼裡並無吸引力。
半年過去,一年過去,兩年過去,問他為什麼來這裡的人越來越少……今天竹小蝶再次問起。他竟然覺得有點稀奇。
「沒有為什麼。就是想來。就和你想去北京學法律一樣,可以理解為一種從心從本能的渴求。」姜崖淡然解釋道。
竹小蝶游看著他的臉,有種奇怪的魔幻現實主義感知。
要是沒有他千里迢迢跑來竹坑鄉,就沒有她千里迢迢去北京。命運讓他的齒輪和她的齒輪,在兩年前的某一刻互相噙咬,然後同時換了彼此的軌跡……
只是不知道未來他們兩人的齒輪是會繼續交錯還是越行越遠。
「等我畢業,我也要回來。」竹小蝶篤定地說。
黑蛋睜大眼睛,「你傻啊姐。好不容易考出去,考到北京,肯定要留北京啊。」
你看,連黑蛋從沒有去過市裡的人都知道留在北京是最優選擇。
姜崖倒也淡定,「那也是四年後的事。你現在的想法不代表你未來的想法。」
竹小蝶堅定地搖搖頭,「你說了,做事要從心從本能。我這樣講,就是從了我的真心。」
姜崖讚許地看著她,「不管你未來怎麼選擇,只要你覺得有意義,其他人的意見可以不用考慮。」
竹小蝶嗯了一聲。
黑蛋急了,「姐,你去北京,我也要去北京。你要是不在北京,我去有什麼意義?」
竹小蝶白了他一眼,「你幹嘛總要當跟屁蟲。人生自助,你未來總要自己走自己的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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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暑假,竹小蝶這位全鄉第一個考上北京大學的女狀元都是前村後巷議論的話題。尤其她毫不吝嗇,在竹坑鄉初三班教授她的學習經驗,這姑娘還把自己整理的厚厚的筆記本無私貢獻出來,更是得到了大傢伙們的廣泛讚許。
沒過多久,縣城裡某些複印店就將她的筆記本裝訂成冊銷售賺錢,這件事傳到縣高校長耳朵里,校長t大人氣得七竅生煙,當即舉報,並讓學校的列印廠將竹小蝶的筆記列印成冊,發給每個學生。
竹興文也成了縣城的名人。人人都知道他以前不成樣,現在成了赤腳醫生,也算是浪子回頭,沒給女狀元拖後腿。現在他去鄉下行醫,總有人在他號脈時問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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