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姜崖提的建議。現在金竹村和梁家窪村每天的客流量還不錯, 村里人賺了些錢,有些人就不想再天天幹活, 花一點錢就能雇上一個勞動力幫忙解決打掃清理那些累人活,何樂而不為呢?
丹江防洪大壩宣貫會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召開了。
碼頭村人和郭店村人齊整整地坐在鄉政府大院內。一左一右,中間隔著一條走廊,就像丹江水。
陳元基和郭正初各自並排坐在前頭,開會前在鄉長和鎮長的主動牽線下,兩人當著眾人面握了手。
雖然這個手握得是相當潦草,蜻蜓點水般,但好歹兩人頭一次見面沒掐沒罵。
竹坑鄉這次邀請的老專家是省水利廳首席。人家可是參與了丹江水利糾紛解決方案全過程,並主導制定了九六規劃。老專家聽說停滯一年的工程竟然又要開啟了,當即答應出席這場宣貫會,還說自己會用最淺顯的語言,讓大家聽明白。一定要讓他們相信修大壩這件事百利無一害,勢在必行。
老專家還是頭一次跟一群村民講水利知識。他面前坐著的人可能連字都不認識,這確實是個挑戰。
若是從典型的案例出發或許能達到比較好的宣貫效果。於是乎,老專家化身故事大王,給大傢伙講起長江某條支流上的水利故事來。
他聲情並茂地說這段河是如何地糟蹋兩岸的村莊和田地,丁壩這樣的水利設施只能在有限條件下發揮作用,若是洪水高發時,丁壩只會拖後腿。
什麼淤泥沉澱,什麼堤頂堤腳線,這些專業術語在故事裡消隱了。
「為什麼不能在河道里種地呢?」
「洪水來的時候我們是不是盼著它趕緊流走?可河道里那些高高的玉米杆會阻礙河流,擋著它不讓它痛快地跑。那只能往兩邊跑,咱們村子不就很容易被淹了嗎?」
「還有以後咱們建了大堤,可千萬不能在大堤上種菜種糧。植物的根部鑽到大堤里,大堤就被鑽了空,裡頭不堅固了,洪水來了一衝就垮了。」
兩個小時後,宣貫會圓滿結束。
原以為大傢伙會沒興趣聽這些水利知識,王學海甚至建議把鄉政府大院鎖上,聽完才能走人,結果用不上。老專家不愧是行業翹楚,把修建大壩的事講得深入淺出。
宣貫會後大家基本都明白防洪大壩的修建勢在必行。
姜崖連夜和王學海趕往主推這件事的市水利局。
市水利局的人上次接待過姜崖,知道西河縣的這位鄉政府辦事員痴心妄想,想把這個鬧了幾十年的水利糾紛搞定,當時就告訴他別瞎想了。如果不怕死可以嘗試。這人還特別講了市水利局的一位同事當時負責這段防洪大壩修建,推土機剛進去,就被兩村的村民搞熄火了,他多說了兩句,差點被打了。
可現在姜崖這人不到兩個月再次出現在水利局的大樓前,拿著一份文件請求繼續推進防洪大壩工程。
這份文件上密密麻麻蓋著兩村村民的手指印。遠遠看去,像一片紅雲。
「這手指印是真的嗎?」
「他們真同意施工?」
姜崖稱是。對方一臉驚詫,好半天才來了句,「做事不能太急躁啊。」
姜崖聽出他話中的質疑和推脫。
「我們請來省水利廳的首席專家,給兩個村的村民分析了厲害關係,會後超過三分之二的村民蓋了手指印。」王學海補充道。
對方長長哦了一聲,道:「那我們還是要再問問上級領導,也就是省水利廳的意思!」
姜崖皺起眉頭。這件事不能拖,必須敢在今年年底前完工,才能不影響碼頭村的開業。
萬萬沒想到他好不容易讓兩村大部分人同意,卻卡在了這裡。
姜崖耐心道:「這個工程是國家水利部批准的工程。工程早就完成了立項、融資、審批、報批,錢也趴在政府的帳上,只不過當時因為兩村糾紛,工程暫停,現在大家又同意了,所以……」
那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總不能村民說同意就開工,說不同意就停工。這件事說到底是我們水利部門在主導……」
高高興興衝進水利局,一臉喪氣地從水利局出來。
姜崖仰起頭看著天,烏沉沉的,要下雨。
王學海氣得眼圈都紅了,「教條主義!不作為!他們壓根不知道我們用了多大力氣才讓兩個村都同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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