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崖幾乎整個身體都趴在車斗里的腳手架上,把身體當繩索,緊緊拽著,生怕珍貴的救災物資掉下去。
「哎哎,有人來接我們了!」
「還是郭店村人比較有眼力見啊!知道我們是來幫忙的。」
王學海話還沒落,就瞧見一群人舉著鐵叉,扛著鐵鍬,拿著掃帚,甚至還有人還掂了一把砍刀……他們的臉在雨簾中透出幾分猙獰,怨氣、怒氣、火氣噴薄而出。
「草!」
這群人像不要命似的,黑壓壓衝過來,瞬間圍住了拖拉機。
「你們想幹嘛?!」
「你們碼頭村的人就喜歡落井下石!」
「要想炸我們的壩,就從我們身上軋過去!」
還沒等姜崖和王學海兩人反應過來,就被人從拖拉機上扯了下來。
「哎哎哎!你們輕點!」
「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
郭正初從人群中走出來,一雙凶目死死盯著這兩人。
年輕。面生。
「去看看車上藏了什麼東西?」
幾個村民麻溜登上車斗,翻看了半天,只看到一筐筐裝滿石塊的腳手架框……裡頭還塞了幾個馬燈以及一大堆尼龍袋。
就是沒有炸藥。
再說之前對面的人過來偷偷炸壩,要麼悄無聲息地爬橋過來,要麼像水鬼一樣游過來,哪像這次正大光明地開著突突車衝過來。
郭正初不傻不笨,他冷靜下來,問:「你們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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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都聽說對面碼頭村在折騰所謂的「大事」。原本郭店村人是不信的。對面這群「鱉孫」躺在祖先留下的家產上啥事都做不成。喊了幾年的旅遊開發都不成事,還不是跟他們一樣在河漫灘的土裡刨食吃,當一輩子泥腿子。
誰知道,這傳言竟然越傳越真,最後對面竟然在某天早上開了好幾台推土機,一座座老磚房坍塌下去,煙塵像蘑菇雲一樣升騰起來,吆喝聲,吵鬧聲,一陣陣地傳到河對岸,郭店村人坐不住了,齊齊跑去村長郭正初的家裡問個究竟。
郭正初把他們訓了一頓,說人家碼頭村人干天干地也不干他們郭店村人的事。
再說他們搞那些事,還八字沒一撇呢,很大可能就是瞎折騰,到時候一個遊客都不來。咱們就坐在這裡看對岸天天哭,看他們眼淚填滿整條丹江。
再再說,他們忙著搞建設,搞開發,以後這肥沃的河漫灘全是咱們村的,不是正好嗎?
村長的話讓大家為之一振,像是看到一幅未來的美好畫卷。
然而,就有些「自以為是」的傢伙們,嘀嘀咕咕說:「種地多苦啊。聽說對面金竹村的人搞農家樂,都賺了好多錢。都不用吃窩窩頭,天天大魚大肉……」
「對啊。他們現在賺到錢了,今年過年在江邊放煙火,又高又漂亮,從來沒有見過。」
郭正初一巴掌拍到最近那個說話的年輕人身上,「你咋知道?你是不是又偷偷過河了!」
「這還用過河才能知道的嗎?」
「你還犟嘴!」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啊。」
「……閉嘴!」
一場雞飛狗跳,不知道村長的話讓多少人繼續安心在河漫灘種地,幻想明年,明年的明年,收成能稍微好一點,好歹種出多餘的糧給娃娃們換點補身體的東西。
今晚,大雨傾盆,對面來了兩個年輕人,他們自稱是對面竹坑鄉鄉政府的工作人員,冒雨前來是想過來幫忙送一些緊要的救災物資。
「你們能有這麼好心?」
「別不是藏著什麼損招吧。」
一群村民從上打量到下,從下打量到上,恨不得把姜崖和王學海兩人腦子開個瓢,看看裡面到底是黑瓤還是紅瓤。
姜崖定定道:「你是郭村長?!」
郭正初盯著他,「咋?。」
「事情緊急,有什麼疑問隨後再問我們不遲。我們在對岸看到你們這邊的丁壩損毀比較多,這車東西倒下去,可以擋一擋洪水。」
「我們上游的水文站發來數據,還有兩米,咱們這段的丹江水位就要到達警戒水位。」
「馬燈和尼龍袋是我們提前多餘準備的,拿過來給你們用。」
姜崖向來有種魔力,哪怕再危機的情況,他總是能沉穩地說出令人不得不考慮的話。
郭正初聽到這兩人是對面鄉政府的人,腦子第一反應是竹坑鄉的人又要來求他辦事。無非就是想趕緊把停掉的工程再次啟動起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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