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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次有老袁、史小翠等人,朝爺隊伍越發龐大。大傢伙盼著好日子,這一趟夜路,哪怕也無燈來也辛苦,總是開心的。

一行人走著走著卻發現後頭總跟著一個人。姜崖回頭一看,竟是竹興文。

這男人也不過來打招呼,也不走其他道,就跟著他們,像甩不掉的尾巴。

史小翠當然也看到了,她毫無反應,像是看到了陌生人般,只攬著姜春的胳膊聊天。竹小蝶時不時回頭看她爹一眼,再一步的行動卻沒有。

黑蛋則黑著臉,心道大過年的真煩人!他想起以前,村裡的小孩年三十晚上都跟著家裡大人去「朝爺」,又是買糖葫蘆吃,又是買花子放,他羨慕地緊,可那時候竹興文只顧著睡大覺,讓他有多遠滾多遠。一想到這些他就很難對這個親爹有什麼好臉色。哪怕過去的一年,親爹做了鄉村醫生,有了收入,時不時來學校給他送錢送吃的,還破天荒地給他買了盒水彩筆——原來親爹知道他愛畫畫。

可又如何呢?傷痛已經刻在心裡,這些小恩小惠怎麼能抹平呢?

爬上駐馬山放了炮,拜了關老爺,一行人再下山,大傢伙各回各家,趁著天還沒亮補個覺,一直跟著沒說話的竹興文突然衝上來,朝黑蛋懷裡使勁塞了一把東西,而後又跑了。簡直比關老爺的大紅馬跑得還快。

黑蛋低下頭,懷裡赫然三根掛著糖霜的糖葫,被塑膠袋緊緊裹了一層又一層,眼瞅著都扯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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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明清一條街上掛滿了紅色燈籠,燈籠下一溜煙的攤位齊齊整整擺著。原本在大年三十就該消停的大集繼續鬧騰著。只是擺攤的人比來玩的人多,而且不少都是本鄉人,今天走親戚看到這裡擺攤,順便逛一逛。生意好的還是那些賣「禮」的人。這裡走親戚,上門至少拿兩樣禮,四樣禮也不嫌多。反正不能是單數。經濟條件好的就拿餅乾飲料,差一點的拿包糖送兩斤豬肉也行。

舞龍隊孤單地在街巷裡遊走,跟在龍屁|股後面的只有一群本地孩子。龍也喜歡熱鬧,沒了圍觀,大傢伙也沒力氣舉著,龍頭耷拉著,垂頭喪氣的像是打了敗仗。

要說真正熱鬧的地方還是香嚴寺。今天初一,還是96鼠年的第一個初一,朝拜祈福的人全集中在那邊。姜崖一行人大清早就開車過了江。他們開車跑得快,不少人走著去,還有一大家子的坐在拖拉機的車兜里,吹著冷風,啃著甘蔗,浩浩蕩蕩朝香嚴寺突突開去,倒也好玩地很。

姜崖進去朝拜了一圈後去t找主持。主持正帶著幾個徒弟在大雄寶殿為眾生念經祈福。好似沒什麼起伏的唱腔伴著木魚聲有種說不出的寧靜直逼人心。眾人踮起腳站在大殿外朝里,期望多看一眼,多聽一點,好沾染些好運氣。

今年的臘梅開得正好。枯枝上的一朵朵小黃花,像是裹了一層臘蜜,不用走近,只需輕輕一吸,就聞到那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就是這麼濃烈,就是這麼急切地讓人心花怒放。

待法|會結束,主持請姜崖一行進方丈室,姜崖送上金竹村竹器廠製作的1996年新年日「笠」。主持心念上次姜崖慧眼識「賊」,讓那伙北京來的騙子屁滾尿流,不僅保住了香嚴寺千年紫檀木,還讓縣政|府重新審視香嚴寺未來旅遊開發的方向,提出所謂的「大香嚴寺」規劃方案……一見到姜崖,便親切至極,又是親自斟茶,又是噓寒問暖。

法海寺重建工作還在準備中,青秀大和尚肉身坐像為香嚴寺的繁盛香火又增添十分助力,主持自然高興,還說香嚴寺與法海寺一脈同宗,到時候自然也要為法海寺的重建做一份貢獻。

此時此刻,香嚴寺外王學海、宋香巧等人正在派發傳單。

坐在他們旁邊的是位跪在小木車上的殘疾人。這人雙腿蜷縮在身下,灰頭土臉的,看著著實可憐。

這裡擁擠的人群中除了香客外,最多的就是這種人。他們像是有組織一樣,五十米一崗,從山底到寺前,靠著身體的殘缺博人同情,趁著人們大過年的燒香拜佛求保佑的心理旺盛,在神佛前,手指頭縫裡掉落一點錢,「照顧」一下他們這種看起來需要被悲憫的人群,好讓神佛看到他們的虔誠和心善,以求神佛更多的護佑。

這樣微妙的心理被利用,於是這群人今天也會「賺」得盆缽滿缽。

「你們站這裡不合適吧。擋住我了!」這人仰著臉,滿臉不情願。

王學海和宋香巧相視一看,不與這種人糾纏,於是往旁邊站遠了些,大聲喊著。

「碼頭村是福地,踩一踩今年發大財,平浪宮是福宮,拜一拜明年發大財。」

「來明清一條街尋寶找銀子了!」「」

「走一走,遛一遛,說不定一腳提出個銀錠子!」

「來看看,來逛逛,年味最濃的地方就在咱們明清一條街。看大戲,唱山歌,捏花饃,放煙火,要啥有啥啊。」

幾人吆喝著,不一會就被人圍住不停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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