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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台長沉吟片刻說:「不如請人來測一下。」現在通過碳十四測定年代的技術已經很穩定,說不定還能把辛家老酒廠的歷史再往前推幾百年。

全建林把姜崖拉到一旁,偷偷告訴他,辛老爺子從市里回來之後,情緒更不好了。總一個人坐在老窖池旁喝悶酒,問他也不說,再問就急。

姜崖讓他稍安勿躁,只說這事要老爺子自己想明白才行。旁人勸都是白勸。

「我都不知道發生啥事,更不知道咋勸。」全建林苦笑道:「反正我就認一個理,樹挪死人挪活。干就完了,反正已經半死不活的。」

他也是老酒廠的一份子,最見不得仰仗一輩子的老酒廠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所以說出這種話純屬自己給自己戳刀子。

副台長和製片主任之前聽姜崖提及老酒廠目前的困境,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完成台長布置的任務最重要,可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是來了竹坑鄉半天時間,這裡的一切,流淌在山谷間的空氣和水霧,沉浸在裊裊炊煙中的古街民居,寂靜沉默的五湖四海會館,還有坐在街邊閒談的人們,包括面前像全建林這樣的漢子,他們鮮活又衰敗,迷懵又清醒,豪邁又脆弱……這些揉和在一起竟散發出迷一般的魅力。

副台長上前拍了拍全建林的肩膀,「歲去憂來兮東流水,地久天長兮人共死。」

眾人:「……」啥玩意?

副台長長嘆一口氣,「人都會死。死之前總得轟轟烈烈做點事。瞻前顧後,怕這怕那,那咱們白做人啊!」

這麼一解釋,大傢伙都聽懂了。

全建林激動起來,「就是這麼個理兒!」

一行人在老窖池盤亘了一會,進了蒸餾房。土法釀酒工藝繁瑣,需經過踩曲、拌料、生蒸、發酵,然後到最後的一項:蒸餾。長於天地之間的糧食,在先人們無數次的經驗以及數不清的靈機一動之中,熬出了那麼一點點精華。

一滴一滴的酒,在噠噠聲中,在歲月漫長碾壓中,從蒸餾器中一點點墜下。

即便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釀出初代酒來,老酒廠還有一項秘密武器,那就是珍藏在酒窖的基酒。

這些基酒長年累月被封存在濕度、溫度穩定的地底下,它不能一蹴而就,只能從一輩人傳到下一輩人,它們與新鮮釀出的酒進行勾調,比例適宜的情況下,成品帶給人的驚艷效果絕非目前市面上那些機械流水線釀出的酒可比。

姜崖也是第一次下到酒窖來。這和張裕葡萄酒廠的酒窖功能一樣,但樣子不同。

辛家酒廠的酒窖空間小,酒罈也要小很多。走在裡面,撫摸著泥牆青磚,指腹間感受到一絲絲涼意,好似能摸到這酒窖從建成之日起到現在的每一次脈絡跳動:人們進進出出,酒罈封存又開啟,每張熟悉的臉從年輕到年邁,再到消失,一輩人換了一輩人,白駒過隙間唯一不變的是空氣中氤氳著的酒香味,它浸潤著每一塊青磚,每一抔泥土,好似這無聲的酒窖變成了人,一呼一吸間,永遠在大地的懷抱中,溫暖著,治癒著。

「這酒窖可真行啊!」副台長驚呼道,「姜崖,我看下一期鄉村大舞台可以專題專集為辛家老酒廠報導一次。」

按照市領導以及台長的想法,《鄉村大舞台》後續節目內容、類型和表現形式完全可以搞得生動靈活,貼近生活,但當前任務是不能開天窗。台長要求每周周六晚上八點檔專門留給鄉村大舞台。如果按照拍攝規律,像這種固定節目起碼要提前拍攝三期,手裡有糧,這樣才不會出播出事故。

可是,現在問題就是,手裡沒糧,下周六待播的節目在哪還不知道呢。

說到這裡他真想把製片主任倒拎起來,把他腦袋裡進的水抖出來。他這傢伙被姜崖忽悠只做了一期節目,美其名曰要是效果不好那就不往下做。聽小伍小陸說,姜崖絕對下了血本和心思撲在節目拍攝和剪輯上。這小子簡直精力旺盛,天天忙工作還能每天晚上陪著他們兩個選材。節目中那些優美走心的旁白都是這小子寫的。

所以姜崖壓根就猜到節目一定會爆。現在好了,他這個副台長放著辦公室不坐,跑來親自找素材。

牢騷歸牢騷,這事既一聽然開了頭,那就必須做下去,而且要做好。不然姜崖這小子還以為全因為他節目才廣受歡迎。

遙想當年,他也是靠著做社會新聞節目嶄露頭角,獲得台里認可,才一步步爬上副台長的位置。

這兩天跑到竹坑鄉採風,竟然有種找到年輕時候衝勁的快活感。

姜崖一聽立馬給副台長一個大大的笑容,「還是副台長慧眼獨具。辛老爺子的老酒廠要歷史有歷史,要傳說有傳說,還有這麼多眼睛可以看到,手掌可以摸到的實實在在的釀酒流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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