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香巧:「這事交給我和姜崖來辦。姜崖做法律顧問,t我是村支書又是竹家媳婦,可以從中協調。」
至於這次本是金竹村大放異彩的山歌賽,因為史小翠這個插曲搞得本末倒置,議論紛紛,姜崖倒不是特別擔心。過去金竹村中有部分人好吃懶做,秉持著餓不死就行的理念渾渾噩噩過日子,自然會產生很多人間悲劇。
可從近一年的發展來看,但凡大家找到能賺錢的門路,死活不願意出力掙錢的人還是少數,大部分人看到希望也都想試試看,好日子的香甜味總是惹人沉醉。
只要金竹村人保持現在的發展勢頭,聯動□□洞景區,把農家樂做好做大,把村里村外收拾地漂漂亮亮的,就不怕人不來,錢不來。
有句不好當眾說的話,在姜崖看來,史小翠本身就具有話題性。她會唱全本□□嗡,是稀有曲藝的傳承人,方才五位專家集體找到他,要求給史小翠一張復活票,讓她繼續進入半決賽,衝擊冠軍。在專家們看來,這種極具西河縣地方特色的山歌曲藝不僅有上千年的悠久歷史,還有極強的表演力,尤其史小翠,把曲調唱得鮮活生動,讓人耳目一新,要是從此被淹沒了,還真對不起老祖宗。
除此之外,她十年前毅然決然逃離婚姻,十年後又再次回來,而且以這種方式出現在眾人面前……就此產生的熱度難以想像。
當然旁人的嘴姜崖捂不住,而且這些所謂的熱度,全部建立在史小翠以及小蝶和黑蛋痛苦基礎,確實讓當事人難以接受,所以姜崖才沒有說得這麼明白。
不管如何,如果已經落選的史小翠再次出現在舞台上,想必要來看的人會更多吧。
他這個提法一經說出,即便在金竹村人內部都引起巨大爭議。
「姜崖,咱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丟人吧。」
「晚上碰見外村人,都圍著我罵個不停,我這張老臉都掛不住了。」
「還是不要了吧。讓他們趕緊離婚,讓史小翠趕緊離開。」
史小翠苦笑兩聲,「只要能把婚離了,小蝶和黑蛋叫我聲媽,我就知足了。其他的,我不敢想。」
雖然說她參加山歌賽有把竹興文逼出來的意思,可她想站到舞台上唱曲的心蠢蠢欲動,更不願意師父師娘傳給她的□□嗡就此湮滅,所以略一沉思就參加了。
沒想到絕大部分人討厭她,不希望她這個傳說中水性楊花的女人上台丟人,那便不再上台好了。
一直沒說話的安慶生趕緊道:「小翠,你傻不傻?都什麼年代了,離婚又不是死罪,憑啥唱得好還不能上台表演?」
他媳婦廖嬸也勸道:「一等獎五千塊啊。你要是拿到這個錢,給兩個娃在縣城付個首付買套房,日子不就好過多了?」
「你們這兩個外姓人別在這添亂了啊。現在是錢重要還是息事寧人重要?」
「就是。悄無聲息地趕緊把婚離了,然後該去哪去哪!別再出現在竹坑鄉,出現在金竹村。」
「小翠的腿長在人家腿上,你們管那麼寬幹嘛?」
「別一天天地啥事不干就管別人了!」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憤慨著非要給史小翠指個出路。
嗡嗡聲中,黑蛋皺著臉拽了拽母親的袖子,帶著哭腔問:「你又要走了嗎?」
史小翠低下頭,摸著他的頭,苦笑了兩聲,什麼也沒說。
竹小蝶臉色一沉,當下扯上母親史小翠的手,「走!回家!」
憑什麼要站在這裡被人指點人生?人生來自由,所有人都有選擇的權力,只要敢承擔相應的責任。母親十年前做出來選擇,十年後又做出了選擇,不管好壞,那也是她的人生。旁人無權指責。
史小翠被拽得差點跌倒。
「我不回家!」
竹小蝶一愣,當即心頭一顫,問出了黑蛋同樣的問題,「你又要走了嗎?」
其他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想看這女人到底還要事情鬧到什麼程度。
史小翠捏了捏女兒的手,柔聲道:「我這幾天都住在你廖嬸家。」
大家都震驚了,紛紛指責安慶生和廖嬸瞞著這麼大的事,是不是就想看竹家人笑話。
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廖嬸冷笑兩聲,「我家開農家樂的。小翠來投宿,掏過錢的,我沒有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
立馬有人說她見錢眼開,其中不乏眼紅廖嬸家農家樂十一國慶假期賺了錢的人。要是在以前,廖嬸肯定要跺腳跟對方吵一架,可現在錢進了她的口袋裡,她只要賺多一天的錢,就有骨氣讓別人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