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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她!

即便家裡沒有她一張照片,可她仍然記得母親走那年穿的紫色的掐腰長裙,那一幕嵌入在她的記憶深處,好似忘了,卻又在這一刻翻湧出來,清晰可見。

「你這妮子不要瞎說啊。我們和你都姓竹,她姓史,誰跟誰是一家你還搞不清楚嗎?我們為你說話,替你做主,別不不承情還倒打一耙。」

祠堂里的人一張張臉杵在明晦相間的光影里,看過去,又模糊不清,好似這世界上所有人只分兩種,姓竹的和不姓竹的。

就在這時,黑蛋連滾帶爬地t衝進來,手握著一把鐵鍬,哭著喊著要保護姐姐和媽媽。他左揮又砍,瞬時眾人被嚇得退開好幾米遠。

「你們這家人咋個個都長了反骨。祠堂里動武,不怕老祖宗怪罪嗎?」

「果然沒爹教沒媽養,一個個都不知道好歹!」

一字字一句句噴過來,鋪天蓋地,黑蛋軀體裡被壓制了多年的熱血連一下子漲起來,稚嫩的臉龐上青筋暴起,手上的鐵鍬揮得更瘋狂了。

「黑蛋。把鐵鍬放下!」

「這娃犯癔症了啊!」

「快去把他手上的鐵鍬奪了!」

驚慌中祠堂外面有人大喊一聲,「都住手!」

竹小蝶猛然回頭,看到了姜崖。

他矗立在幽暗的祠堂外,面色凝峻,眸光沉沉,像是夾裹著不可抵抗的颶風,一進來所有人都閃開了身。

香巧姐、慶生叔還有廖嬸他們也來了。

心中那根弦瞬時崩塌,這時才發覺自己的手顫抖不已。

有人把她摟進了懷裡,有人把黑蛋手裡的鐵鍬拿走,有人扶著母親不停地安撫她……

盤旋在祠堂里的那股渾濁的氣流終於動起來,胸腔也恢復了自主意識,吸著氣,吐著氣。

「你們來幹嘛?這是我們老竹家的祠堂,外姓人不能進來!」有人站出來呵斥道。

姜崖看著端坐在案桌旁一直沒說話的竹茂德,「茂德叔,不請自來是我們冒失了。可如果再不來,鬧出了事,就不好收場了。」

竹茂德重重嘆了口氣,轉過頭問旁人,「找到興文了嗎?」

「那個慫貨不知道躲哪裡去了!不在那個鄉村醫生培訓班,也不在宿舍。我們還在找!」

宋香巧急得一腦門汗,「茂德叔,咱們這不是過去舊社會。新時代新做法。他們夫妻要離婚,是他們夫妻自個兒的事,有法院去判決。可不能在祠堂里私下審問,鬧出了事真是要進大牢的啊。」

她真是操碎了心。過去她最最害怕的就是竹姓人和安姓人因為一些雞毛蒜劈卻又牽扯兩家臉面的事打得不可開交。過去這一年大傢伙在姜崖的帶領下卯足了勁想方設法掙錢,她還以為總算要看在錢的面子上能團結起來,不再打架,可萬萬沒想到竟然因為史小翠突然回來,姓竹的人連堂都升了。

這是準備把史小翠丟豬籠里淹死還是要咋的啊? !

竹茂德沉著臉,「興文家的,你十幾年前離家出走,一個字沒留,一句話沒解釋,不要男人不要孩子,這種事不管在哪,都說不過去。」

史小翠咬著唇,「茂德叔,我得活命啊!」

竹茂德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今晚本來他都要睡了,一群人義憤填膺來找他,說今天山歌賽初賽舞台上史小翠讓金竹村竹姓人狠狠丟了臉,要他這個老村長想想辦法。誰知道還沒等商量出個子丑寅卯,有人來報說史小翠這個女人竟然一個人站到了竹家祠堂。

要是在舊社會,女人絕對不能進祠堂。現在新時代,祠堂里倒也不是不能進女人。可史小翠這個行為顯然是來挑釁的。她一個犯了大錯的人絲毫也沒把竹姓人放在眼裡,也不怪大家對她怒意滿滿。

現在看來她衝進祠堂,就是為了逼竹興文和她離婚。

「過去的事就不提了。離婚這件事,你和興文去法院怎麼鬧都行,」竹茂德緊鎖著眉頭,「可你不顧及金竹村人的臉面,不顧及兩個孩子的臉面,把事情鬧得全鄉人、全縣人都知道,甚至還被電視台那個什麼錄像機給錄下來……你這麼做,讓這事太難收場。」

史小翠顫著唇,「我死活找不到竹興文,他不簽字,我離不了婚。我只能用這種方法……」

「做事情不能衝動啊。」竹茂德用拐杖使勁敲打著地面,「過去一年咱們村可都是全鄉人的榜樣,湊錢修路,搞錢建景區,現在好不容易開園了,掙了些錢,又搞這麼大個比賽活動,咱們村從來沒有這麼揚眉吐氣,結果你來了這麼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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