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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崖走過去,讓他稍安勿躁,既然他堅持說有千佛寺,那去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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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歲月時快時慢,山里時光緩慢卻又倔強地一步步往前推進。

湯沁記憶中山路早已湮沒在密林中,到處可見的綠藤像無數觸角吃掉了所有的人工痕跡。

姜崖見識過金竹村後山的幽閉,還是第一次知道山外有山,這猴山密林的冷寂和綠藤的瘋長更勝一籌。

候麻子和王學海拿著砍刀在前面開路,湯沁四處看顧,「我記得千佛洞就在大雄寶殿的後面,要先跨一個石頭橋,沿著石頭橋再往前走幾步會看到一座石碑……石碑後有條小路走過去幾分鐘就會看到一堵崖壁……」

好在幾人體質不錯,在候麻子的帶領下,一路衝上山窩處的大寺。

數年過去,山門完全坍塌,大雄寶殿的殘垣幾乎被植物覆蓋,好在青石板還露出一點歲月崢嶸,讓眾人識別出這曾經是一處人工建築。

姜崖抬眼看過去,大雄寶殿後一排排殘垣橫列:法堂、藏經閣、鐘鼓樓等,就連記載中那座七層寶塔如今也被歲月消掉了痕跡,只留須彌底座。

遙想當年法海寺盛況,想必一定煙火鼎盛,僧眾接踵,只可惜現在只剩下這些。

再過幾年,怕是連這些也被大自然清掃地乾乾淨淨,好似從未出現過一樣。

湯沁繞過大雄寶殿,一路往右走,要不是砍刀劈開青藤,還真難發現這裡有路。

黑魆魆的蚰蜒被驚擾,從腳底下橫穿逃生,不知名的夏花一朵朵在風中吐著蕊,頭頂炙熱的光被綠葉遮擋,只透出幾點斑駁落在人的肩頭……

湯沁突然停下了腳,回頭驚道:「這裡應該有橋的!」

姜崖幾人衝過去,眼前枝蔓纏繞,哪裡有什麼橋?

一切都太安靜了,胸口起伏些微動作的聲響好似瞬間被放大幾十倍。

候麻子皺起眉頭,大步向前甩起砍刀,唰唰幾下後,纏繞的樹藤野草□□趴下,露出被包裹的空間,不過還是已經看煩了的空洞洞的綠藤。

姜崖抬起頭來,猴山聳立,身處其中,哪能窺視全貌。即便現在有飛機盤旋繞過,也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樹林頂部。

幾人上前查看一番,確實沒有湯沁口中所言的石橋,更沒有看到什麼石壁佛像。

王學海忍不住瞥了湯沁一下。這小孩難不成是為了引人注意,故意說謊?心思剛冒出來幾分,忽然聽到姜崖噓了一聲。

「你們聽到水聲沒?」

水聲?候麻子連想都沒想,「猴山只有一條山溪,那是山後面,不是這裡。」

作為對猴山最為熟悉的人,他壓根覺得姜崖的聽力出了問題。

姜崖抿唇,從候麻子手中接過砍刀,往前走去。王學海見狀緊跟其上。

村長侯剛生怕姜崖這個鄉裡面面嫩小幹部出事,趕緊推著候麻子跟上。

腳步在荒山的草窩子裡一會實一會虛,走了約莫十幾分鐘,還沒見到姜崖口中所謂的山溪。此時大雄寶殿早被眾人甩在身後好遠,什麼也看不到。

候麻子有點責怪這個年輕人,是不是太過莽撞。什麼千佛洞?全是湯沁這小子為了掩蓋自己的錯誤編出來的瞎話。

他家世代都是獵人,個頭剛比獵槍高的時候他就被父親帶上山。從野兔子野雞開始,也見過狼和豹,要不是猴山山深林密,怕是也逃不過大煉鋼鐵時候被砍禿的厄運。

別的不說,他對這山熟得跟自家後院似的。猴山連綿起伏,像蓮花寶座,每一朵蓮花花瓣他都如數家珍,他不信佛,壓根不關心這蓮花瓣心處的法海寺,平時很少過來。但要說真有千佛洞,就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這麼多年他連聽說都沒有,還真是笑話。

然而就在他忍不住喊停姜崖的時候,忽然一陣潺潺溪流聲傳入耳膜。

連他在內,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停了下來。姜崖眼睛一亮,大步掀開草從,往裡走去。

果不其然,一道溪流唱著歌從山頂沖了下來,砸在石頭上,叮叮咚咚。

候麻子大驚,連話都說不齊整了,「怎,怎麼可能?」

侯剛也大為震驚,「小姜同志,你這是順風耳啊?」

姜崖笑了笑,沒說話,幾步跳躍穩穩踩在溪邊的石頭上,手指插入水中而後撈起,晶瑩剔透的水珠一滴滴墜落,晶瑩剔透,好看極了。

王學海大笑,「我們姜崖是有點東西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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