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崖抿了下唇,他認識宋香巧不到半年,在他印象里她就像是從沒有煩惱的大姐一樣,永遠笑呵呵地面對村里那些紛繁複雜的事情和總是找她麻煩的村里人。雷厲風行,不怕困難,活脫脫一位鐵娘子。可現在她背對著他,雙肩抖動,哭得無聲無息,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香巧姐,王學海現在在縣城,我一會到了鄉政府給他打傳呼,讓他立馬去汽車站找。」姜崖定定道,「你先別急,只要人沒事,什麼都好說。」
宋香巧使勁揉了揉眼睛,轉過臉紅著鼻頭說,「你今天來我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趕緊說,別耽誤了。」
姜崖一愣,都這節骨眼了,宋香巧還惦記著工作。他連連搖頭,「我們先找人,其他事隨後再說。」
宋香巧嘴裡絮叨著,說找人是她的私事,已經耽誤工作了。
眼瞅著鄉政府大樓近在咫尺,姜崖打著馬虎眼,胡亂應付了兩句,從拖拉機上一躍而下,衝進一樓給王學海打傳呼。
速回兩個字急急發過去,不到三分鐘,旁邊的座機響起來。
姜崖趕緊接起來,王學海像是剛睡醒,滿腔委屈地說:「我說弟弟,能不能讓老哥早上多睡一會?」
姜崖剛想張嘴說話,卻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女人聲。
「學海,我口喝了……」撒嬌中帶著十足的親昵。
姜崖眨巴著眼睛,這分明是李梅的聲音。
王學海連連咳嗽,「大清早的到底什麼事?」
姜崖反應過來趕緊把宋香巧老公竹正業的事說了一番,王學海一聽哎呦了好幾聲,「挖煤可是掙的賣命錢啊。不能去不能去!」
姜崖讓他多找幾個人去縣城各個出城的路口攔人。西河縣人嫌棄汽車站在東郊太遠,習慣於在縣城各個方向的路口等車。長途客車要拉滿人才能走,所以會在整個縣城轉圈圈,有時候會耽誤很久才心滿意足地出發去外地。
要是所有人只能在汽車站出發,那這事就好辦了。
姜崖知道王學海人脈廣,加上人緣極廣的李梅在他身邊,找一群人幫忙不成問題。
好在從竹坑鄉前往縣城的道路之前經過升級改造,吉普車一路飛馳以最快的時間趕到了縣城。
往山西的車一般在城西的烈士墳大轉盤等人,姜崖和宋香巧第一站先沖了那裡,結果滿車的人里壓根沒有竹正業的身影。
宋香巧急得滿頭大汗,從車裡找到車外,繞了好幾圈,她忽然頭一轉,看向姜崖,急急道:「正業這人謹慎古板,一般坐車都會去車站售票處買票。」在路上叫喊著上車的車老闆常常不靠譜,經常隨時隨地把人趕下車。
這時王學海開著輛大眾飛奔過來,裡面坐著李梅。他從窗戶里探出頭來,朝姜崖拼命揮手。
「幾個路口都沒找見人,人應該還在汽車站。」
姜崖一沉吟,喊上宋香巧去了汽車站。
說是汽車站,可亂糟糟的跟菜市場沒什麼區別。提著大包小包出門打工或探親的人在一輛輛客車中隨意穿梭,壓根不看地上的引導路線。
宋香巧說今天打來電話的人是她的一個遠方表哥,原本跟著竹正業一起干裝修,後來人家自己跑去肇慶單幹,竹正業則留在了廣州。竹正業幹活實在,然而遇人不淑,遇到了個挑剔的業主,找茬剋扣工錢,還倒打一耙要賠償。
竹正業算是小包工頭,他沒拿到工錢,又不忍心手下人餓肚子,就自己墊錢。結果這家業主得寸進尺,到處說竹正業是個耍滑不老實的傢伙,鬧得他後面竟然一個工程都接不到。
手下人等不及都散了,竹正業想著家裡老小,尤其他兒子剛出生不到一歲,心一狠便跟著同鄉人去山西挖煤。
要不是今天這個表哥手上有個活兒急需人,來找竹正業,怕是宋香巧要很久之後才知道。
「到底跑哪去了?!」宋香巧急得直跺腳,還在哺乳期的她胸前一陣酥麻脹痛,憋了一路實在沒辦法她只得先去廁所。
姜崖讓王學海和李梅四處找好看。他順著候車大廳前廊一路走過去,拒絕了好幾個試圖把他拉走住宿的人。年久失修,所謂的候車大廳破舊不堪,買票的時候還要低著頭歪著脖子,透著一個小小的鐵製環形窗口跟高高在上的售票員說才行。
姜崖皺起眉頭。以後遊客來西河縣,汽車站肯定是最大的接駁站點,如果第一印象如此髒亂,怕是來一次不會來第二次。好在聽說新汽車站規劃已經提上日程,正處於選址階段……要是能靠近往竹坑鄉的縣道,那就更好了。
就在這時,姜崖忽然看到前面一群人圍在一起,一層又一層,熱鬧得厲害。
愛看熱鬧這是人之天性,只是這些人也不怕誤點。
姜崖抬腳走過去,人群中一個賣菸酒t瓜子的老闆穩坐釣魚台,胳膊在空中揮舞著,義憤填膺地罵街。
「你他媽騙錢騙到老子這裡來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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