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堂的大多數天使都下班了,只留下部分天使看守世界樹。
眼前的這幢官方建築中,只剩下一名胖胖的天使,正在吃著薯片看狗血電視劇,還被感動地痛哭流涕,一邊嗦手指頭一邊抹眼淚。
已經做好準備的徐巧妹和星軌蹲在窗外觀察著大叔,看到大叔的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模樣,徐巧妹短暫沉默了幾秒。
之前聽星軌說這名天使好男色,她下意識以為會是異性那種「好男色」,誰知道竟然是名中年大叔。
「辛苦你了。」,她對星軌說。
然而星軌卻覺得沒什麼,「我的心理學和談判學成績也不錯,交給我吧。」
說完,他站起來徑直推開門向著大叔走去,「您好,請問張先生在嗎?」
大叔愣了一下,「你是說管檔案的小張嗎?他早下班了啊。」
星軌露出錯愕的表情,晃了晃手中提著的酒和滷味,「是嗎?可是他明明叫我來送東西……」
就在大叔被他手中的酒和滷味吸引了視線時,星軌裝作不經意地掃過大叔正在看的電視劇,驚呼:「天吶,你也在看這部電視劇?」
大叔立刻來了興趣,「難道你也在看?天吶,這部真的太好哭了……」
緊接著,大叔就提議讓星軌留下,兩人一起就著他帶來的酒和滷味看電視劇。
徐巧妹看到大叔眯縫的小眼睛上下打量著星軌,還假裝無意地和星軌抓起同一塊滷味時,忍不住一陣惡寒。
剛才她心裡還在偷笑,想看星軌的笑話,然而現在她發現自己似乎笑不出來了。
酸溜溜的。
星軌已經徹底吸引住了大叔的注意力,他側頭用眼神示意徐巧妹開始行動。
徐巧妹收起了心思,嚴肅起來,悄悄地貓著腰,順著剛剛星軌推開後故意沒有關上的大門進去,順利溜進了通往世界樹的通道。
畢竟這裡是安全又安逸的天堂,安保措施相當簡陋,徐巧妹沒費什麼勁就用小刀撬開了最後一道小門,來到了真正的世界樹腳下。
貼近世界樹向上仰望,巨大的樹幹占據了全部視野,令人萌生出發自內心的震撼之感。
樹幹表面粗礪乾燥,徐巧妹先用精神力將安全繩綁在高處的樹枝上,隨後像爬山一樣順著樹皮的褶皺向上攀爬。
很快,她就爬到了第一處樹幹裂隙處。
由於世界樹本身過於高大粗壯,這處裂隙遠看只是樹身上的小傷口,近看卻十分巨大,足以讓徐巧妹站在裡面仔細觀察。
裂隙表面十分平整光滑,深度不深,就像是有一名巨人拿著斧子輕輕剮蹭了一下巨樹,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她在裂隙內來回走了幾圈,沒有看出什麼異常。
拍下了不少照片和視頻後,徐巧妹決定用自己的技能試一試。
作為能夠通曉過去和未來的格歐費茵,當她觸碰物件時,能夠感受到物件上面附帶的情緒。
當然,前提是這個物件是某個事件的關鍵線索,物件上面因為事件而沾染上了強烈的情緒才可以。
比如,如果兇手用一把匕首殺了人,那麼當徐巧妹觸碰匕首時,就能感受到兇手當時的情緒。
她試探著抬手按在世界樹的裂隙內部,瞬間,一種極其壓抑且悲傷的絕望向她襲來。
那種情緒仿佛來自地獄,黑暗得令人喘不過氣,徐巧妹掙扎著抽回手,一滴眼淚同時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怎麼回事……」
想到星軌還在下面受難,徐巧妹來不及細思,打開錄像功能口述了自己此刻的感受後,她就準備下去了。
然而她的一隻腳剛邁出裂隙,就感受到了一陣陰風。
剛才被絕望情緒衝擊後還有些迷糊的徐巧妹,瞬間記起自己還有一個任務。
給那位幫助了他們的亡靈小姐取一根世界樹的樹枝。
她沒想到那個亡靈竟然跟著自己上來了,控制不住地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衝著空氣笑笑,小心翼翼地說道:「我這就上去,這就上去,你別急……」
這一處裂隙的位置較低,周圍沒有枝葉,又向上爬了一段,周圍這才出現了稀疏的短枝。
繼續向上爬的過程中,徐巧妹又路過了兩處縫隙,大小不一,但上面攜帶的情緒如出一轍,都是絕望和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