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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突然發作的柴應元引來一大批魔族神族人士,繼而引發一系列動亂,楚蘅又一次使用了遁地符,左手一個柴應元,右手一個晏空青,腰上掛著一把斷惡,全拎回了自己的血月宮。
冷靜下來後,楚蘅也覺得不妥,但下意識的決定就是如此。
血月宮是他來到這個玄幻的世界的接口,那裡有斷惡,有魔君留下的魔族治理計劃,還有他親自布置的寢宮,這是他在異世界唯一抓在手心,能切切實實感受得到觸摸得到的東西。
或許這一舉動還有現代二十六年生活的影響,他總覺得,神魔之間不過是修煉的方式不同,其餘並無差別,而且他也堅信神魔一定會重修舊好,這次就當是提前宴請遠客。
遠客自然還扒在晏空青身上,一副沒骨頭的樣子,楚蘅索性抱著臂看著他們聊著他們二人難忘的曾經。
「你怎麼能忘!」柴應元紅了臉,「那你還記得什麼?」
柴應元,柴應元,難怪專拆姻緣,現在連自己的姻緣也把握不住,楚蘅皺著鼻子,不無遺憾地想著。
「你、你先放開我,這成何體統。」晏空青擰著眉撥開纏著自己的手臂,還是那個冷冰冰的道德君子模樣,楚蘅很是滿意。
「我不……」
「放手,你所說的那些過去我都不記得,如果有什麼對不住的,那我也無能為力。」晏空青的音色很好聽,說起殘忍、絕情、不留餘地的話,也讓人覺得動聽、俊朗、極有風度。
可惜了。
楚蘅默默拿出傳影鈴,借了些許斷惡的法力,驅動鈴鐺,開始記錄這一場面。
沒想到話音一轉,柴應元立馬收起之前那副模樣,拍拍胸脯呼出一口氣,「太好了,那我今天做個主,欠你那八萬八千八百五十六顆靈石就一筆勾銷,權當是你擺脫控制的賀禮。」
楚蘅挑起眉,合著是經濟糾紛,而非情感糾紛。
「隨你。」晏空青說完便移步至書案,拿起那本書,繼續研究。
柴應元跟著過去,楚蘅緊隨其後,三人圍坐一圈。
「你倒是悠閒,攀上高枝,留我一人受盡磋磨。」柴應元嘆了口氣,陷入沉默。隨後他又看向楚蘅,試探著開口,「魔君?」
楚蘅微微頷首,以示尊重,靜靜等著柴應元接下來要說的話。是要帶晏空青回神界?或是捅破此事,將魔君私藏上神之事公之於眾?
楚蘅一個沒猜對。
異世界之所以為異世界還是有些原因的,柴應元的行事風格就很符合這點,詭異且跳脫,你永遠不會知道那般大的腦袋裡暗藏著怎麼樣的話。
他閃動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楚蘅,「不知君上可否收留小仙一陣。」
這倒是意外,但正戳楚蘅內心所想。受盡折磨且丟了法器,即將被貶下人界的姻緣神君,好像沒什麼選擇。選擇依靠魔君是現在最好的安排。
楚蘅故作為難,連連嘆氣,「有些棘手,並非本君無意。這……」
柴應元瞭然,「保密,空青之事我定絕口不提,魔族機密我也絕不涉及。」
楚蘅眉頭稍松,「雖然……」
柴應元又說:「我會易容,絕對毫無痕跡。」
「可是……」
「聽憑差遣。」
「成交!」
楚蘅那雙存在感極強的眉毛終於殺青,他果斷應下,順便從桌底踢了下不知何故嘴角上揚的晏空青。
晏空青面上不顯,任他胡作非為,最後在即將收腳時伸手握住了楚蘅的腳腕,還淡淡地看了楚蘅一眼。
楚蘅索性又踢了幾腳,他還從不知道自己如此幼稚,太過沉浸其中導致忽略了柴應元的問題。
「按這之前聊勝於無的易容術,魔族竟無人生疑?那魔宮多了個我,又該如何解釋?」
晏空青極淡地掃了一眼柴應元,「我為魔君之客。至於你,可以領個守衛的身份,無傷大雅。」
「……甚好哈。」柴應元看著自己和晏空青的差距,勉強咧開嘴角。
留下柴應元並非一時昏頭,楚蘅即使初來乍到也斷不做毫無利益之事。
他的目的很簡單,一是為了靈感,大戲還得進行,柴應元作為掌管姻緣之神,見多識廣,必然了解不少秘辛;二是為了演員,人越多越是熱鬧,只有兩人的班底未免太過簡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