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了?接受不了了?這才哪到哪裡呀,你如果就這點接受能力的話,你為什麼要來參加這個比賽啊?老老實實在你的家族當你的大少爺不就得了嗎?一直以來生活在被別人操縱監管的情況下,終於你替代了你的正主,你可以用你的權限去玩弄操控別人,多麼美好啊!你為什麼要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啊?」
祝余感覺從未如此神清氣爽過,像是終於出了一口惡氣,不留餘地三百六十五度嘲諷這位特權下的爪牙是一件太過於美妙的事了。
他仰視著以撒,卻像看著一個可憐的敗者一樣,趁壓制者不注意,一個肘擊把以撒一腳踹到地上。
以撒看著祝余,就像第一天認識他一樣錯愕,眼前的男人像一條毒蛇一樣不斷的噴射著毒液,更讓人火大的是——
甚至是在直播,以撒根本沒辦法反駁他的話語,只能不斷深呼吸憤怒的盯著祝余,「你到底想要什麼?」
很明顯,以撒被祝余這一通開大搞得不知所措,他參與這個比賽本身是有自己規劃的,原本祝余這個平平無奇的囚犯也不過是他實現目標的踏腳石。
但一切都失控了,原本在以撒的計劃里,挑選祝余作為對手也不過是因為對方權限低還有基因缺陷不會翻車罷了,誰知道最不容易翻車的地方反而翻了個大的。
雖不是那個天龍人,但歸根結底都屬於同一份基因的產物,他們骨子裡對於平民的蔑視如出一轍。
以撒能夠接受自己失敗,也能接受自己技不如人,可唯獨輸給這種他根本不會正眼看的人的恥辱讓他根本無法接受。
祝余,祝余,祝余。
以撒決定必須要將這個名字徹底踩在腳下。
什麼啊,誰允許,誰允許你這個賤民這樣看我的?!
以撒在聽到贗品這個詞的時候心底無端地湧起了龐大陰暗,那種負面情緒幾乎將他的思維完全吞噬,一瞬間他忘記了這是哪裡,他滿腦子都是殺了祝余。
只要殺了他,就沒有人會揭穿他原本不堪的出生。
只要殺了他,殺了他……
可是理智又告訴以撒他不能,一種巨大的無力感襲來,他根本猜不透祝余在想什麼,要什麼,只能靠本能勉強維持對話的強勢。
相互凝視的獵物和獵人就這樣隔空對望。
因為是直播,他做不出任何其他了,他從未想過一個底層的平民能把他逼到這個地步,礙眼、礙眼、太礙眼了!
這簡直是他有生以來最不公平與最慘痛的一次失敗,看似最不以為然卻如鯁在喉。
更可怕的是如果回首祝余的一生,以撒根本沒辦法保證同樣的開局自己能做到這種程度,這種無力和挫敗感讓以撒的自尊心無法接受。
該死的,他剛剛果然應該直接掐死祝余。
「你究竟想幹什麼?」
以撒終於低下了他高昂的頭顱,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其實我關閉了直播。」
祝余露出了一抹完全惡意的笑意,話音剛落就看見對面那個面容俊美的青年冷著臉雙眼死死地盯著他,就像待捕食的狼,眉頭緊皺,咬肌咬緊,神情警惕而冷酷,若不是隔著兩輛車的距離,怕會直接殘忍地撲上來,維持不住那副體面的外表了。
真可惜,有時候真想撕碎這張裝模作樣的臉。
祝余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擦掉順著手肘往下流的鮮血,「我是這一局的兇手,目前我有部分AI的權限。」
「……」
「原本這個比賽並不是讓你們在這裡找出選手的,」祝余若無其事地說,「根據我這裡的情報,可不僅僅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以撒·康伯巴奇死了的訊息,這場比賽原本根據拍攝,我們所有記憶里的秘密都會被挖掘殆盡,而最有價值的——就是你的記憶。」
「而我呢,恰好有那麼一點手段,更改了一部分AI比賽的權限。」
「現在決定權又回到了你的身上,幫我……還是等著你的秘密曝光?」
以撒眯了眯眼,這番對話透露出的信息讓這位曾經的天之驕子瞬間從那種挫敗感和不滿中脫離出來,他沉默了一會,猶如風暴來臨的前夜,開口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想要什麼?」
祝余垂下眼眸,並沒有著急與以撒對視,「你是想要我坦白所有一切嗎?一旦知道了你就被迫和我成鎖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至於我想做什麼——你難道不覺得像你這樣的人很礙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