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半身則被拋在地毯右側,鮮血從斷裂的軀幹中噴涌而出,地板的一角被暈濕,形成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那是一具古老的斷頭台,刀刃上還殘留著斑斑血跡,鋒利的邊緣在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慄。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燈光昏暗,斷頭台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就像一隻正張開血盆大口的巨大怪物,虎視眈眈等待著下一個獵物。
以撒是最早到達現場的選手之一,他摸了摸下巴,繞著屍體轉了半天,最後停在祝余身旁,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開口,「阿余,你覺得,誰會是兇手呢?」
祝余慢吞吞的走到屍體旁,一臉冷漠的說:「我建議你最好先不要跟我說話,不然誰是兇手我不知道,殺了你的兇手一定是我。」
「你看你,我就是想問問你的看法,怎麼攻擊性這麼大啊?」以撒攤了攤手,「好歹我們之前還是隊友不是嗎?比起其他人,我更相信你哦。」
相信什麼?相信他是兇手對吧。
「你們在談論什麼?我能加入嗎?」
沒等祝余回答,一個男聲就無比強勢地加入了他們之間的對話,抬眼望去,正是面帶微笑的銀。
銀還穿著那身白大褂,手裡甚至還拿著符合人設的手術刀,白色手套上殘留著褐紅色的乾涸血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祝余。
「那邊的屍體部分我剛解剖檢查過,沒有任何其他的損傷,也沒有扭打的痕跡。應該是被騙到機關這裡然後一擊致命。」
說著銀不由地笑出了聲,語氣竟然帶著些許讚許,「這種死法還真是惡趣味啊。」
祝余頭也不抬地回答:「這邊也是,感覺線索應該在那本劇本上,但是關鍵字幾乎全被血液滲透了,根本沒辦法查看。」
聽著兩個人熟稔的交流,以撒皺起了眉,他感覺自己好像被忽視了,於是他自然而然地擋在了兩人中間,先是瞥了眼銀,然後又緊緊盯著祝余,那張俊美的臉上陰雲密布。
「你們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我記得你們好像沒有在同一小隊吧?」
銀也根本不怵他這幅死樣,只是略帶微笑地強勢擠了過來,看那模樣竟像是完全當以撒少爺不存在,「不好意思,之前的拍攝我們兩個一直在一起拍呢,我想大少爺你應該懂什麼意思吧?」
「嘖。」
聽懂了銀畫外音的以撒微微皺眉,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什麼用一種很是驚奇的全新目光看向祝余。
此刻,感受到視線的祝余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嗡嗡作痛,他伸手揉按著太陽穴,冷靜冷靜,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邊還沒等祝余回應,又是幾道身影逼近,嚯,全是一些陰魂不散的老熟人。
「怎麼,你們幾個就這樣在這站著就能找到兇手?」
語帶嘲諷的聲音響起,白世那小子陰陽怪氣地看著這詭異的三人組,「不是我說,你們是在玩什麼奇怪的遊戲嗎?我都有點磕你們了。」
這是飯嗎就隨便亂吃?
祝餘下意識一個後撤步遠離那兩位仁兄,保持著雙手舉起的投降姿勢,「不是,沒有,別亂說,我和他們沒關係。」
如此滑稽可笑的場景下,祝余都不住地想,AI是看他一個人太辛苦給他安排了一堆幫忙拖後腿的助手是吧:)
不好意思要不起。
以撒也跟著後撤一步,環視一周後嘖了一聲,「怎麼換了場比賽還是你們這群人,真沒意思。」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以撒這種調調說話,祝余里有種想拿大耳光抽丫的衝動,在不斷默念衝動是魔鬼之後,他選擇無視。
「我昨天大概中午3點的時候和銀拍對手戲還見過導演,我們兩個可以互相證明,後面是誰的戲份?應該可以排查出來誰有作案時間。」
第二個發言的是銀,「在我和祝余的戲份結束之後,我補拍了一點個人的戲份就和洛蘭約著吃東西,他可以作證。」
「然後呢?」
「就回房間休息了,」銀緩緩地說,「當然我沒有和男人睡覺的習慣,所以沒人證明我晚上的行動呢。」
接下來是白世,他抬眼環顧四周,然後又百無聊賴地低下頭,「我一天都在拍攝,我的戲沒有對手,拍完就休息了。」
忽然想到了什麼,白世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他興奮地幾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聲音都有些顫抖。
「阿余,你說……兇手會不會是最早恢復記憶的人呢?」
亞當率先反應過來,「你是說——我們有人先一步恢復了記憶,然後殺了導演?」
白世的目光掃視著在場眾人,「現在回過神了,大家應該也已經發現了,我們拍攝的所謂的影片都是自己的記憶,每個人的記憶都有一些不想被別人發現的小秘密,不是嗎?或許在我們之中,有一個率先突破了枷鎖想起來一切的人,為了阻止自己的小秘密被比賽直播出去,乾脆把負責拍攝的導演殺了呢?」
他的聲音變得黏膩陰濕,就像伺機而動的毒蛇蓄起毒液一般,「不過,導演死的時候手裡抓著被血浸濕了看不清楚的劇本,或許這是一個提示,雖然沒辦法看清內容和署名,但可以通過檢查誰沒有劇本來確定兇手。」
「畢竟除了兇手以外,我們可不能說謊啊,比起讓全世界人看劇本,還不如我們互相查看保守秘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