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裝了,攤牌了,這小子就是想看別人的記憶!
祝余感覺有些棘手,些對於他來說很危險,但同時也是機會。
如果贊同白世的想法,祝余就可以假借檢查之名搞清楚以撒的謎團,但自己的記憶絕對不能讓他們看到,尤其是銀。
白嫖是一門學問更是一門技術。
這一瞬間突然好羨慕白世,這傢伙都能把記憶搞成遊戲,根本不怕別人偷窺的,說不定讓別人看那些「豐功偉績」是獎勵他。
「保守秘密,我可信不過你。」顯然也忌憚反叛軍身份被發現的銀出聲打斷道,「而且規則上也說了只有兇手能說謊,如果按照你說的他提前恢復了記憶,那他在解決導演的時候就不會栽贓嫁禍別人嗎?」
祝余開口道:「任何比賽或者遊戲都講究一個公平,如果兇手僅僅只是比我們早一點恢復記憶的話,那也太隨機了……這麼多人,就變成一個純粹賭運氣的遊戲了。」
「而且也不能確定兇手接下來還能不能殺人。」祝余清了清嗓子,「具體情況具體討論。現在我有兩個假設,一是兇手只能殺一次人,且隱藏在我們之中。」
「如果運氣好,第一輪投對了全員晉級,運氣不好,投票剩下的唯一那個就是兇手怎麼辦?再說了,如果你們是被選中了的兇手,你們殺掉導演之後,難道不會找人嫁禍嗎?」
「僅僅是從我個人思考的角度來說,白世的這個說法有些太想當然了,鑑於此人的前科,我更傾向於——他只是想看我們大家的記憶罷了。」
被這麼指責的白世並沒有生氣,反而笑容滿面地點頭承認了,「沒錯啊,我就是有點好奇,尤其是好奇你,阿余,你的過去到底是什麼樣的呢?反正我覺得我的記憶也沒什麼秘密,我都做成遊戲了,你就讓我看看嘛,我想……很多的了解你。」
都說真誠是最大的必殺技,可白世這種人怎麼都跟真誠這兩字搭不上邊,於是祝余沒有理會白世的胡說八道,接著說:「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在我們失憶的期間,各自也是有各自的人設的,就拿我說好了,我的人設是一個怎麼樣都火不起來的透明小演員,突然接到了大製作,還和我嫉妒的明星合作。」
「我恨他,我看著他那張臉我就火大。」祝余看向銀和以撒,聲音冰冷,「我想殺了這群比我紅運氣還比我好的男演員。」
「很顯然拍攝我們記憶的虛構演員也有基礎人設和人際關係,或許這才是我們找到兇手的關鍵點。第二種可能就是:之前我們的身份也存在一些感情糾葛,看現場就知道:機關、攔腰截斷、眾目睽睽的舞台,設計出這種死法的人如果不是有表演人格的變態殺人狂」說著他看了眼似乎還因此自豪挺胸的白世,嘴角抽搐了一下,「還有就是對導演抱有極端感情的人。」
「也就是說,在沒恢復記憶的時候,也有想對導演動手的人。」
以撒挑眉,那雙漂亮的眉眼帶著理所應當的囂張,修長纖細的手指像可汗大點兵般掃過在場眾人,「哇哦!這樣說,現在你們都很有嫌疑哦,我反而是嫌疑最低的人呢。」
「畢竟——」
他惡意拖長了音,露出貴族那經典的三分輕蔑兩分自得五分虛偽的笑容,「我的設定可是他求著我投資和扮演的人生贏家呢,至於你們,都不過是我的配角嘛。」
以撒怎麼演了個戲更讓人討厭了,毫不誇張的說,這人就是有這種瞬間吸引全場仇恨的本事。
唯一一個沒有對以撒怒目而視的銀反而用一種熱切的目光緊盯著祝余:「那如果按你的這種說法,我們應該怎麼找?」
祝余的目光錯過銀,落在已經聚攏在這裡好一會的人群,並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像在尋找確認些什麼,整個舞台空曠、安靜只能聽到微弱的呼吸聲,幾乎是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祝余垂眸,「既然現在一時半會也投不出來人,不管是哪種情況,大家都應該先去找線索——比如說可以查閱的監控或者是某人的劇本,又或者房間裡的一些初始設定。」
「當然如果你們覺得另外一種可能性也很大的話,可以去找找,現在的時間是早上,晚上7點在這裡集合統一投票如何?」
頓了頓,祝余補充般說道:「這也應該和前幾次一樣全程直播,就算是為了獲得觀眾的信賴,我認為我們聚在一起投票會更有節目效果不是嗎?就算被認定是兇手的人好歹也有辦法辯論一下。」
全場一致通過了晚上7點統一投票的新規則,在場人走的走散的散,現在留在犯罪現場的就只有銀,亞當,以撒,洛蘭以及祝餘5個人了。
以撒控制不住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余,你真是個天才啊,那些話你也真敢說,就不怕他們反應過來嗎?」要看他笑的不能自己,伸手才抹去眼角溢出的淚水,「雖然你現在糊住了大部分人讓他們跟著你的話走,但你應該不僅僅只是想找出兇手吧?」
祝余瞥了以撒一眼,過去的記憶和現在的情感在瘋狂碰撞,即使他已經下定決心窺探以撒的劇本——
但這並不意味著過去的傷疤並不存在,痛苦的折磨、靈魂的憎恨、卻又無法被徹底割捨的,晶片連結大腦的血肉融合。
憎恨和感激同時存在於這個被病毒塞滿的無用軀殼中,但又沒辦法徹底轉換成純粹的恨,對於祝余,他在看向以撒的時候會忍不住想:我不是殺了你嗎?你為什麼還活著?又為什麼,裝出一切好像都不存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