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其實料想過唐恩的背叛與不可信,但他當時的想法是——一個喪家之犬的小丑能掀出多大浪花?
這場比賽只靠他和聞一兩個一樣贏,只是祝余還是沒想到唐恩能把事做得這麼絕。
那些物資基本上是祝余小隊搜刮來的所有能用的東西,食物、飲用水還有一些能夠取暖照明的生活用品,這也是他和聞一上來一探究竟的資本。
這種行為打比方來說大概就是偵察兵上前線查探敵情,本來想著看一眼就回家匯報,結果回頭一看家沒了還被敵人重重包圍。
可天殺的銀角大王還怕祝餘氣不死一樣驚呼出聲:「哇偶,東西還挺多的,辛苦你啦。」
真給祝余開了眼了,監獄大舞台,有夢你就來。
自從祝余參加了這破比賽,年紀輕輕嘗盡世間冷暖。兩次比賽,次次被隊友拖累不說,這次好了,內鬼都直接名牌了。
祝余麻了,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最磨苦難人。
他的物資!!!他辛辛苦苦帶回來的物資,唐恩你真該死啊啊啊啊啊啊!
祝余本就被燒的嗡嗡的腦子猶如火山爆發一般「轟」地一聲燒斷了他的理智。
CNM的唐恩你究竟打算幹什麼?參加比賽你還投敵了,傻X!鼠目寸光到這種程度,外面欠債了還是對金銀角大王一見鍾情了,比賽都不在乎輸贏了專門噁心自己人是不是?
臉都不要了!
憤怒如野火一般席捲祝余的理智,他沖向了唐恩,滿腦子都是——
他要殺了這個叛徒!
發現了祝余的意圖,銀髮男先一步擋下了他攻擊向唐恩的那把刀,「這麼暴躁可不行。」
說著,像是為了懲罰不聽話的祝餘一般,銀髮男一手掐住了祝余此刻滾燙而又纖細的脖頸。
窒息的痛苦襲來,祝余感覺到嘴裡的一陣陣血腥味,很顯然,嘴被他咬破了。
眼前已經冒出了金花,不行!他絕不能在這倒下,他絕不甘心!祝余痛苦地閉上雙眼,身體好像到達了負荷的臨界點,到處都在叫囂著:疼,好疼。
可這些對於他來說,都不重要!
唯有這群人!唯有他們,他不想輸!!!
銀髮男欣賞著祝余此時無力懊悔狼狽不堪的姿態,「其實你已經夠小心了,你從來沒有在你們的隊伍語音里說自己把東西藏在哪裡了吧?你也料到了唐恩不可信,但是恰恰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能猜到你把東西藏哪裡。」
「我能贏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對手是你啊。」
「弱小,無力又可憐,靠著腦子走到了今天,就跟一個偶爾依靠工具殺死獅子的猴子一般,真的認為自己可以無視差距等同於猛獸才是你最大的問題。」
敗北的恥辱在這一刻湧上了心頭,想遍了所有方法祝余的心裡在此刻發出了悲鳴——他想不到怎麼打敗現在的敵人。
他輸了。
他輸給了銀角大王,他的習慣他的思維,全都被對面摸透,他的自以為是奠定了如今的敗局。
輸得很徹底,要是他能早點注意到唐恩的話,要是他能夠再強一點的話,要是他的隊友全都類似於金髮男那樣的話……
不,沒有這些選擇,這些都是藉口。
他輸了是因為他自己,那人說的沒錯。
祝余瞪大了雙眼,面目猙獰地看著銀髮男,似乎要將此人的面目深深刻入自己的大腦。
死一次並不可怕,可他想不到死亡之後到底要怎麼贏,唯一能縮小雙方溫度上差距的就是一換一,可且不說唐恩在,就是和銀髮男1v1他都贏不了,實力的差距太大了,他根本沒辦法拖著銀角大王一起死。
「電流音你在的吧。」
祝余那張好看的臉也因為窒息而通紅、青筋暴起,眼前開始發黑,視線也變得模糊。
【……我在。】
「我要……交易……」
【你確定嗎?你只有五次交易的機會,把如此珍貴機會浪費在這裡我認為不太值。】
「值不值是由我說了算的……」
如果倒在這裡,以後的一切都會變成可望不可即的妄想,他絕不能就此失敗!
祝余自黑暗中睜開了雙眼,此時的視角更像是從遙遠的天邊俯視眼前的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