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縉雲仿佛沒聽見後半句:「不算特別放心,我今晚要出去見人,要是不習慣,等我回來接你。」
「是應酬嗎?」
「額……嗯。」
宋到源心不在焉的:「你上班辛苦了。」
剛讀上研一的裴縉雲沉默片刻:「……不辛苦。」
手機在凹槽內震動不斷,滋滋響個不停,施安謙那群人已經開始催促了,裴縉雲想起醫生說過,宋到源的情況不影響日常生活。
而且他們雖然認識很多年,但同居的次數少之又少,主要是性格原因,兩人都比較獨立,住在一起容易因雞毛蒜皮的小事引發各種矛盾。
所以把人送到小區樓下,只讓他背了個包上去,「不適應就給我打電話,行李先放我這,要是能住,我就送回來。」
宋到源多多少少有些不安,這人千辛萬苦把他抓回來,然後又給扔回去,不要他了?
得到了就不珍惜,男人都是這種樣子的嗎,宋到源眉眼冷漠,但紅腫的眼角又透著莫名的委屈:「你走吧。」
裴縉雲看不出情況,面不改色:「我走了,跟我說再見。」
宋到源頭一扭,只留下背影給他。
裴縉雲莫名其妙,神色散漫的對著宋到源的後背揮揮手,一臉「祖宗你愛咋咋地」的服氣表情,車窗拉上,給施安謙發了信息趕去約好的地址。
夜市一條街人流如織,香辣熱氣撲鼻而來,人間煙火氣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施安謙在遠處早早的看見裴縉雲,別的不說,就他那身高腿長的衣架子身材,在這一群人中也足夠出挑顯眼。
就算在這雜亂無序的空間裡,他的步伐也依舊穩妥沉著。
施安謙自覺的給他安排了個凳子:「擦過了。」
裴縉雲剛坐下,施安謙問他:「你消失了一個下午,這是去哪了?還有,你沒發現你領子亂了嗎,咋身上一股燒餅味兒?」
「……」裴縉雲隨意一笑,給自己倒了杯茶,「我去了趟醫院。」
「你咋啦?」
「不是我,我去接人。」
「伯父伯母?」
「也不是。」
「誰啊?」
裴縉雲在路上思慮過,周全一點,決定不把宋到源的事告知出去,一來擔心影響恢復進度,二來宋到源的糗事他知道就行,就是從初中一塊長大的施安謙,也不行。
施安謙拎著他一根手臂搖晃:「說啊說啊,別吊我胃口,求你了哥。」
裴縉雲模稜兩可:「一個小學同學,出了車禍,不方便。」
施安謙長長的哦了一聲,「什么小學同學,還要勞煩你去接,很重要的人嗎。」
「重要的。」
「你接個人消失了一下午,誰啊,誰啊?說個名字搞不好我也認識。」
裴縉雲輕飄飄的:「建議別問,問了你難受。」
tm的,這語氣……
拽死你算了。
施安謙就算是這種問到底的性格,也是有分寸的,見裴縉雲這次態度強硬,他也就放棄了,「今晚喝酒不?」
「不喝,我開車來的。」
「叫代駕啊,這兩天放假不喝多點,沒意思,喝嘛。」
「我待會兒要回去看他。」
被拒絕了兩三次終於受不了,施安謙又要嚷嚷起來:「誰啊,到底誰啊,這麼重要,你老婆啊?!」
第5章
裴縉雲異常安靜了幾秒,神色凝重,施安謙也不敢開玩笑了:「喂,有什麼事跟兄弟說說,別自己一個人扛著啊。」
「哇塞,你們又在聊什麼悄悄話呢,給哥們兒分享分享。」
來人叫姚秋江,正是隔壁組的醫學生,面如枯黃,牙齒亮白,眼神無光,嘴角帶笑,如同大街上行走的喪屍,顯然又是一個學醫的失心瘋。
裴縉雲語調慵懶,「找你幫個小忙。」
姚秋江臉色異常沉重:「難得,你說,是什麼事,能幫的我一定幫。」
「一些精神疾病的問題。」
「……」
「這不在我能幫的範圍!」姚秋江起身就要離開,裴縉雲使了個眼色,施安謙一點即通把人當場拿下!
姚秋江哇哇大叫:「這是強迫,這是強迫!!」
裴縉雲給他開了瓶酒擱在他面前:「只是諮詢,不讓你開藥。」
施安謙:「對啊,上回咱們感冒你開了個藥,還給我們做了心理輔導施法,結果第二天就發燒了,多神奇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