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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你怎麼這麼笨,連罵人也不會麼?是不是我怎麼欺負你,你都覺得沒關係?」

柯元空溫和地笑了笑:「怎麼會這樣想?」

他問梁凜:「你是因為這個不高興嗎?」如果是因為這個,柯元空鬆了口氣。這在他能解決的範圍之內,假如梁凜的低落是因為這個,那柯元空當然選擇撒謊:「你不要想那麼多。」

「所以你到現在還是選擇騙我,是麼。」

也再次選擇讓自己受傷。

「可是糾結這些好像也沒有意義。」柯元空將浴室里的燈關掉一盞,想暗示梁凜先出去,無奈道:「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好嗎?」

燈光暗了下來,但不妨礙梁凜繼續問:「你是真的不在乎麼?」

是真的不在乎嗎。是嗎?

「你看。」梁凜今晚好像鐵了心要讓柯元空說實話,也把橫在倆人之間的問題給說清楚:「從我們結婚到現在,這麼久了。之前你不提,我也不提,我總以為時間長了就能忘記了。但不行。」

就像今天只是遇到談昊,與過往有關的一切都會讓他像驚弓之鳥。

柯元空望著梁凜,好幾秒都沒有說話。

為什麼梁凜今晚如此執著?一開始柯元空只以為是遇上高中老同學所以梁凜會不可避免地回憶起往事,也就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執意出走的事情。但好像事情也許遠遠不止。

是梁凜發現了什麼嗎?

是他發現自己過分在意養子身份的事情了嗎?

談昊跟梁凜是怎樣說的?

梁凜應該不會想到自己執意離開的理由,實際上也許任何人都想不到——當時梁凜不知道從哪天起就對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樣,這讓柯元空有些無法接受,而後來他就聽見談昊的朋友說了那些話。原來像談昊梁凜這樣的人,也許對待養子的態度都是如此。即使他們一同長大,可偶爾面對一些利益問題,並非能像自己想的那樣坦然。

那是以億為單位的價值,柯元空嘗試著去理解。

原本柯元空並沒有刻意放在心上,可有一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梁叔叔開玩笑說自己和梁凜這麼多年了像親兄弟一樣,如果柯元空願意的話,將來把他戶口遷到家裡,故意逗梁凜說,他不願意接管公司,就讓柯元空繼承。

那天梁凜直接重重放下碗筷,對著梁叔叔冷笑了聲,說隨便,最好讓柯元空改姓。

柯元空心裡很著急,他不明白這樣明顯的玩笑,梁凜怎麼會當真。可好像就是那天起,梁凜對自己的態度就很奇怪。

但其實這個原因在很多人看起來都十分不能理解,可寄人籬下時,往往心思就像湖水。

一顆微小的石子投擲進去,岸邊人通過泛起漣漪的大小來判斷石子拋進去時的力度和湖水受到的衝擊。但不是的。力度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無論多小的石子,一旦沉入湖水就永遠長眠於湖底了。

小石子不斷堆積堆積堆積,湖水就會上漲,但肉眼看不見水位的漲幅,而等肉眼真的能看見了,也就該決堤了。

柯元空發現回憶起那段時間的心思,他仍然感到難過,是不在乎嗎?也許他只是不敢承認。

「梁凜,你一定要知道嗎?」柯元空問:「可那時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會經常不高興。」

「你不會想知道的。」梁凜打算在今晚短暫地放過柯元空,沒有將真相說出來:「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你還在乎麼?」

跳過原因直接要結果對柯元空來說很不公平,可這個笨蛋竟然想了想說:「如果你會高興一點,我可以不在乎。」

就是這樣。梁凜再一次無力地認識到,如果愛可以量化,那麼自己拿到了柯元空百分之百的愛。可梁凜實在太貪心,他還想要這百分百的愛里參雜著哪怕百分之零點一的愛情。

「笨蛋。」梁凜嘆了口氣,把所有燈都關了。

柯元空對梁凜的評價沒有怨言,跟在梁凜身後回到房間。房間裡只幽幽地拉著盞床頭燈,昏黃的光打在白色枕頭上。

梁凜又重新拿了套睡衣打算去洗澡,柯元空卻又跟在他身後重新跟到浴室門口去了。

「做什麼?要看我洗澡?」梁凜大開著浴室的門,一副隨時歡迎的樣子,還乾脆先脫了褲子拿在手上,不過這回柯元空倒是跟杆子一樣立在門口看著梁凜。

梁凜:「?」

柯元空還是看著梁凜。梁凜是單眼皮,大部分人覺得他沒什麼表情看著人的時候看起來有點凶。不過柯元空不是大部分人,這樣的梁凜在他眼中竟然是可憐的。

他走進去,在梁凜面前停下。

梁凜看著這個神經病,尋思著他是不是信息過載瘋掉了。他手扯著內//褲邊沿正想把內//褲脫了嚇他就被柯元空抱住脖子了。

靠。搞什麼。

他手搭在內/褲上吊著,心也吊著。

柯元空說:「梁凜,我原諒你了。你也可以原諒我嗎?」

梁凜想搭在柯元空肩膀上的手最後還垂下去了,無力地垂在大腿兩側,像風一吹就能四處飄擺的陽台上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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