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似有威脅：「……哦？娘娘在說什麼？微臣不懂。」
他手指微微用力，可眼前的女人似乎絲毫不畏懼，仍是淡淡看著他。
卞修遠眉心微皺，足足半刻鐘，他微微鬆了力道，到底收回已被體溫溫熱的一隻手，隱回衣袍之下。
原本戲謔的神色卻還久久僵在冷峻之中，良久，勾唇一笑。
「……娘娘不愧是將門虎女，膽色過人。」
敢揣測他這隻惡虎的心思，更生出同他謀皮的心思！
宋郁華淡淡一笑：「卞公過獎，本宮不急著答覆，卞公好好考慮考慮。」
「今日也不早了，兆兒在正殿也該反思得差不多了，勞請卞公指教。」
卞修遠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垂頭一拜。
他將將轉身的功夫，宋郁華又突然想起什麼，又連忙叫住他。
「……對了卞公，昨日那個笨頭笨腦咋咋呼呼的小太監，是叫小喜吧？勞煩你給我送來。」
卞修遠一愣：「娘娘想讓小喜過來伺候？」
宋郁華回過身走向鳳座，想起正在面壁反思的孩子，又看了眼這偌大的清冷宮殿。
「嗯，叫他過來伺候吧。」
活潑些，陪著兆兒正好。
可卞修遠忽地陷入沉思，想起小喜那傻不愣登的模樣，又想起昨日這一主一仆性命攸關的糾葛…………沉思片刻………
到底不忍心，給他自個兒這唯一的香火求了求情。
他躬身一拜：「……娘娘，那是微臣的兒子，還請您……手下留情。」
宋郁華一瞬驚異回頭：？？
什麼？？？
第497章 被廢小太子8
鳳座之前，宋郁華下意識眼神朝下一望。
不由得張了張嘴：「卞公……」
卞修遠：…………
卞修遠仰頭一看，果然對上了這女人似驚訝又怪異更赤裸裸的注視，瞬間激得他太陽穴一跳一跳。
換個沒長眼睛都能知道這女人在想什麼。
堂堂廠公今朝頭一次連著被激怒兩回，惱得他當即咬牙切齒。
語氣染上些許陰惻：「娘娘容稟！微臣年二十九，此生子嗣已是無望，收個十二歲的兒子不過分吧？！」
宋郁華神色更加怪異：「你……子嗣無望了？」
卞修遠：………………
卞修遠閉了閉眼，躬著身努力心平氣和：「……娘娘年歲雖小，可堂堂將軍府竟也沒將這常識告知娘娘嗎？！」
這話剛落，剛剛還忍著火氣的男人似乎想到什麼，眼神忽地一閃，語氣一滯，立刻抬頭朝鳳座之上望去。
宋郁華早已單手撐著腦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皇后娘娘，您……」
「原來是收養的兒子，我還道怎麼了，早就聽聞卞公十二歲那年替陛下擋下刺客之劍，身子一好就進了宮，怎麼會能生出一個十二歲的兒子。」
在他警覺又幽深的注視中，宋郁華一派恍然大悟的模樣。
「不過…………」宋郁華話頭一轉，「卞公是有大才之人，上天庇佑有大才之人。」
卞修遠深深望著端坐鳳座之上的女人：「……娘娘想說什麼？」
宋郁華微微一笑，語氣分外誠懇：「上天庇佑，說不定卞公有朝一日天賦異稟，子嗣有望呢！」
來回試探與警惕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
肉眼可見，一道隱晦的殺意在卞修遠眼中暗藏，餘光之中，隱在白袍衣袖之下的一隻手正微微使力。
宋郁華始終靜靜望著他。
……
良久，一聲聽著隨性的輕笑破開了僵持的局面。
卞修遠伸出那隻不知使了多少力的手，垂眼捋了捋身上的衣袍，緩聲道：「……娘娘說笑了，即使天賦異稟，微臣這起子弄臣，哪來的好人家女兒看得上又替微臣生下一兒半女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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