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換成別人,八成真覺得是端娘子的鬼魂作怪,哪裡還敢住下去。
可傅竹衣只覺得欣喜若狂——這證明她猜測的沒錯,端娘子雖然死了,但是她的香粉還留在美景閣里,這連連的怪夢絕對是那香粉作祟的結果。
傅竹衣這段時間裡也和樓里的姑娘們混得比較熟了,她出手豪爽,這邊恩客給的賞賜轉手就送人,因此輕鬆贏得了一群姑娘們的好感。
這一天,傅竹衣趁著姑娘們休息聊天的時候,特意問她們平日裡用的什麼香,什麼粉兒的。說自己想要買上好的胭脂來打扮打扮。女孩子們爭著回答,說姑娘們用的胭脂水粉都是樓里統一採買的,質地粗劣,顏色也呆呆笨笨。想要在妝容上勝過別人,要麼自己攢了錢拜託龜公出去買,要麼就讓相好的情郎買了送進來。
「我之前聞過端娘子身上的香,驚為天人。諸位姐姐可知道她的香粉是哪裡買的?」
「你這麼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從沒聽說過端娘子在外頭買什麼花兒粉兒的。」
「你不知道,她是宮裡出來的,用慣了好東西,說世面上買的都不合用,塗了傷臉。我琢磨著,她自己或許有什麼宮廷秘方,自己在房間裡搗鼓呢。」
另一個姑娘說,「她身上的香確實與眾不同,比別人的更加好聞些。我以前想要問她討半塊來用用,誰知道她吝嗇的很,好話說盡都不給。」
傅竹衣早就知道端娘子用的香是宮裡的東西,然而端娘子已經出宮那麼久了。別說她現在一貧如洗,哪怕早年間當紅的時候,估計也湊不齊那麼多制香的香料。
大頌貴族之間之所以風靡香道,除了風雅,更是因為能夠玩香就說明自身身價不菲。小拇指蓋兒大小的乳香,檀香,龍涎香動輒百斤,四季鮮花也價格不菲。端娘子哪裡有這種閒錢。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雖然人離開了皇宮,但這些年宮裡依然源源不斷有人送香粉出來,供她享用。
端娘子死了,那她剩餘的香粉又去了哪裡呢?
傅竹衣坐在窗口,一手支著下巴發愣。丫頭鶯兒端著燕窩進來,見到她的頭髮都被吹亂了,急忙上前關好窗戶。
「姑娘仔細身子,不要被風吹壞了。」
說著,拿起梳子,打開頭油罐子要為她重新抿一抿頭髮。誰知道手卻不穩,罐子蓋兒咕溜溜地落到地上,滾進了床底。
「啊呀,我去拿個掃把來。」
鶯兒推門出去。
「哪兒那麼多麻煩。」
傅竹衣笑著正搖了搖頭,突然之間心靈福至,把視線投到了床底。
丫鬟鶯兒雙手把著掃帚走回房間,就見著傅竹衣探頭探腦往床底下看,連忙上前一把扶住她,「小姐,放著我來吧。這哪兒是您能幹的活。當心頭髮沾上灰。」
說著,把掃把杆兒伸進床底,叮叮哐哐地鼓搗起來。
傅竹衣坐在妝檯邊拿起一支眉筆描眉畫眼,在鏡子裡看著鶯兒頂著一頭亂髮好不容易把蓋兒掏出來,放在嘴邊吹了吹,又用袖子擦了擦。
送走了最後一波客人,傅竹衣藉口要梳洗把鶯兒打發了出去,決定再探個究竟。
她把裙子反扎在腰間,翻身進了床底。用手指逐一敲打一番後,果然發現有幾塊相鄰的磚頭敲擊時發出「扣扣」的空洞聲響,似乎下面另有乾坤。
傅竹衣拔下頭上的髮簪,用簪子尖兒挑開磚縫,好容易撬出一塊磚頭。伸手往裡一摸,竟真的到一個光溜溜的東西,好像是個盒子。傅竹衣正準備再接再厲,突然聽到外頭一陣細碎的響動。伴隨著「吱嘎」的開門聲,一雙男人的腳出現在了房間裡。
這雙腳又黑又髒,鞋子也是破爛不堪,一看它的主人就是個窮鬼。
美景閣作為臨安城的第一等風月場合,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進來的。這人必定是偷溜進來,欲行不軌。
傅竹衣把磚頭放回原處,緊緊地攥著簪子,看著男人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媽的,不是說傅竹衣這小娘皮住這裡麼?怎麼不見人影?」
男人在房間裡巡視一圈後,罵罵咧咧地自言自語道。
傅竹衣的眼睛陡然大張——聽這聲音,竟然是張二?
張二見不到傅竹衣,想著賊不走空,拿些值錢的東西也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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