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從懷裡掏出個東西,攤在掌心。
「這不是獨眼米蟲身上搜出來的長命鎖麼……啊,馬匹的形狀似乎有些不一樣。師父,是從哪裡來的?」
「孩子身上摘下來的。」
「哪裡來的孩子?活得死的?」
卓全著急地問。
「這個問題好的很,原本已經死了,可是托咱們妙手回春賽華佗廖大夫的福,硬是給救活了。」
安然說著,沖廖大夫拱拱手。
「哪裡哪裡,不敢當不敢當。」
廖大夫嘴上說的謙虛,實則一臉受用。
「師父,別賣關子了。原來你早就救下孩子,還騙我在這裡敲石頭。」
卓全的胃口都被吊了起來。
「快,快帶我去看看孩子。」
這孩子和那六具男童屍體,乃至於八年前死掉的那批孩子肯定有莫大的聯繫!
第45章
打開西廂房的門,阿麗娜正坐在床頭,手裡端著碗湯藥。
見到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原本正乖乖喝藥的小男孩如同受驚的小獸一般彈了起來,抓起被子蓋住腦袋躲在裡面瑟瑟發抖。
阿麗娜看著被掀翻的藥碗和滿地褐色的藥汁,氣得沖卓全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好不容易把孩子安慰停當,卓全終於從眾人嘴裡知曉了一切。
「是傅捕快讓我在靈骨塔那邊守株待兔的,結果就等來了那個孩子。」
好好的一碗藥托卓全的福被糟蹋了,阿麗娜逼著他重新熬了一碗。叫做伊卡的男孩子喝了藥昏昏沉沉地躺回了床上,外頭傳來噠噠噠敲石頭的聲音讓他感到安心,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你什麼時候和我師姐那麼好……不對,師姐為何找你?又如何知道可以在那邊等到人?」
卓全突然發現自己雖然天天跟在傅竹衣身後,但對她每天到底在什麼竟然一無所知。
「就在你們發現賭坊密室當天,你師姐就派人來找過我,讓我去靈骨塔守著。」
安捕頭家依然保持著冷鍋冷灶的風範,想要吃東西只能另闢蹊徑。阿麗娜讓自家店裡的夥計送來半隻羊羔,在院子裡升起一堆篝火,眾人圍爐烤肉。
安然和廖大夫喝得酒酣耳熱,一杯接著一杯,時不時扔兩句話來刺激刺激卓全脆弱的神經。
「她讓我按照地圖去一家家敲門找人,處處吃閉門羹和白眼,反倒讓你去山上蹲點,還真的蹲出名堂了?」
卓全著實有些委屈,想不通傅竹衣怎麼能這樣厚此薄彼。
「聲東擊西都不懂?老安,你這徒弟的腦子實在太笨,將來怎麼接你的班?」
廖大夫抓著根大骨棒,在卓全腦殼上重重敲了一下。
「這孩子心眼好,就是太實在,好在腿腳勤快。咱們干捕快的靠什麼破案子,說到底還不是靠多跑多問麼。像竹衣那樣有天賦的畢竟是少數。」
聽了師父這番話,卓全的心裡才稍微好受了些。
「那天夜裡,我正在酒店招呼客人,突然來了個小捕快說傅捕頭找我,讓我去州府衙門的後門和她見面……」
阿麗娜一邊轉動著烤肉,一邊回憶道……
雖然是見多識廣的女老闆,阿麗娜還是第一次往衙門來。這年頭不管做什麼都不敢招惹官府,尤其是他們這些域外之人。
經歷了衣冠南渡,喪失了大片國土的大頌子民對待番人的態度和他們在汴梁的時候截然不同。為了避嫌,番人們基本都不怎麼踏出藩坊,避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長此以往,頌人和番人的隔閡越發深刻,每到年節下,朝廷頒布新政,或者有外國使節來朝,朝廷甚至會專門派人堵在藩坊前後大門口,阻止他們外出。
阿麗娜看中阿彪的人品是一回事,和這位小捕快訂婚,多多少少也是看在他身負公職的份上。至少在聽說阿麗娜與六扇門的人訂婚後,里長和保長對她的態度一改往日的輕佻不屑,開始獻媚起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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