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雙手用力一撐,「噗通」一下重重撲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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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善坊外頭被百姓們團團圍住,人們好奇地衝著裡頭指指點點。
今天一早,一大隊人馬突然衝到這裡,把所有的賭客都趕了出來,賭坊的人則被趕到了東邊的一間小屋子裡。整個積善坊被封鎖了起來,不得隨意出入。
往日裡這些賭坊的老闆互相競爭拉客,誰看誰都不順眼,手下們也三五不時為了搶客人,別苗頭出鋒頭鬥毆,尋常捕快根本管不了他們。現在倒好,全部抓到一塊關了起來。不管是穿綾羅綢緞的老闆,還是下里巴人的打手統統都被關在一個四面透風的破屋子裡喝西北風。
男人們不知道外頭的情況,一味指責是對方做了什麼驚動了官府。只有德旺莊的老闆和刑師爺兩人一聲不吭蹲在地上,表情很是複雜。
「你們說這積善坊是不是衝撞了點什麼東西?前兩天火災,今天又被官兵圍住。」
周圍的百姓指指點點。
賣魚的季大嬸混在人群里,憂心忡忡地往裡頭看。
「哎呀,雷聲大雨點小而已。這些賭坊都有背景,除非是皇帝老兒親自出手,不然誰來也沒用。不過皇帝哪有功夫管這個?」
「噓,怎麼這麼稱呼官家,你是不要命了麼?」
眾人踮著尖叫在外頭看熱鬧,季嬸眼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哥,小哥!」
她衝著前面穿公服的年輕人不住揮手。
「哎,那邊好像有人叫你。」
阿彪拍了拍卓全的肩頭。
卓全回頭看著賣魚大嬸,愣了一會兒終於認出她來。
「大嬸,有事麼?」
卓全邁著虛浮的步伐往她這裡緩緩走來,肋骨上的傷疼得越發厲害,卻不好讓人知道。本來昨天夜裡想要去傅家換個藥,再找那個蒙古大夫問問有沒有什麼吃了讓人不那麼疼的東西,結果傅竹衣不在家。
卓全大惑不解,她都癱了還能滿世界地跑?
他問廖大夫傅家姑娘去了哪裡,大夫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也只是寄住在這裡,不好瞎打聽主人家的事情。只曉得是宮裡出了什麼事情,前幾天有太監來過宣旨,之後傅家就陷入了一片愁雲慘霧中。
又說一早有人接傅竹衣入宮,一直到現在都沒回來,看來是要在宮裡過夜了。
卓全回到家裡,直板板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看了半宿都沒睡著,心裡噗通噗通亂跳。半夜裡實在疼得厲害,他想乾脆起身去院子裡透透氣,誰知道還沒打開門,隱隱約約地看到一道人影閃了出去。
卓全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剛才那影子分明是從大哥的房間裡竄出去的。那身影絕對是他大哥卓不群!
猛然間,他想到了那天晚上,那間空房子裡和自己過招的男人。
那天之後,他找了個機會去劉一刀家附近查探。本來以為很快就能找到被自己做過標記的房子,誰知道忙活了半天什麼都沒找到。
當晚匆匆交手,他只看到男人的一雙眼睛。只是當時他傷得太重,不及分辨。
現在回想起來,那眼睛……和他大哥的眼睛怎麼那麼相似?
可是大哥只是一介文弱書生,和二哥一樣都是滿口之乎者也聖人之言,君子道理。
讓他倆舞文弄墨自不在話下,但是武功……別說武功了,每年六月六里家裡曬書,那滿屋子的書冊都是他這個大老粗和兩個老僕人搬進搬出。
那兩個大爺不但「君子遠庖廚」,是壓根就沒提過比筆更重的東西。尤其是卓不凡,回回看到卓全在家舞刀弄棒都要大搖其頭,說什麼智者勞心,愚者勞力,能者勞人之類的酸話。
難道他倆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不成?要知道當晚在那院子裡可不止一個蒙面人。
想到這裡,卓全正準備推門出去一探究竟,突然見到一直蹲守在二哥房前監督他讀書的燒火老於躡手躡腳地往他房間的方向走來。
這一下把卓全嚇得夠嗆,連忙退回到了床邊,脫了鞋,把背對著外頭,只留給老於一個蓋著被子的後腦勺。
「三少爺,您睡了麼?」
老於蒼老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老頭子瞪大眼睛,隔著薄薄的窗戶紙往裡頭打量,表情詭異。
他不敢回答,讓身體儘量放鬆,連呼吸都是輕輕的,做出一副熟睡的模樣。
「少爺?我看你動了,是冷了麼?要不要加床被子?」
老於的聲音再次響起,比起前一次更加讓人感覺陰森恐怖。
卓全不敢閉眼,月亮透過窗戶在雪白的牆壁上找出老僕人佝僂的身影。卓全看著那影子在門口晃動了半天,在確定他真的「睡著」後這才漸行漸遠。
卓全鬆了口氣,剛才緊張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一下子放鬆下來,那裂開的肋骨又開始隱隱作痛。他剛想換一個姿勢,還不等舒展手腳,只見另一道白牆上「蹭」地又升起了一道黑影——是老於扒在窗口上往裡面打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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