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群問什麼時候能好,大夫說總之先吃藥養著,萬萬不可勞神費心,更不可以外出吹風。
看書溫習什麼的,也暫且先放下一段日子吧。
「我們兩個一起喝的酒……我沒想到他那麼不中用。」
卓全可不敢把這一切都是傅竹衣策劃的真相供出來。
「就只是喝酒?」
可是方才大夫說了,卓不凡內有陽外虛,還有瀉症,他雖然不怎麼懂醫理,也知道如果只是冷熱交替,偶然風寒也不至於如此。
卓全想到那被下在雪裡的藥,頓時有些心虛。
「出去熬藥,他病幾日,你就熬幾天。都是你惹出來的事情。要是你二哥耽誤了考試……你明年辭了捕快,你去替他讀書考試!」
「我哪裡是讀書的料,大哥不如殺了我……」
卓全一臉委屈地走了。
「大哥……」
這邊門剛關上,一直雙目緊閉的卓不凡慢慢睜開眼睛。
————
聽說把卓老二弄病了,傅竹衣也有些愧疚。不過她還是想不通,為什麼卓不凡要故意誤導他們。以及卓不群那天去美景閣到底是在查什麼案子。
她想去美景閣再次探訪一番,但無憑無據,即便是公差也不能隨便登門搜查。若說喬裝打扮也不是不行,只是卓全這幾天請假在家照顧哥哥。她跟衙門裡的其他男捕頭還沒有熟到可以一起逛妓院的程度……
傅竹衣心煩意亂了整個晚上,眼看天色將白都不能合眼。她乾脆起床梳洗,天還沒亮就出門去了。
大頌與歷朝不同,夜裡不設宵禁,臨安城是個名副其實的「不夜城」。據說南渡之前的汴梁城壓根沒有黑夜。
太陽落山緊接著就是華燈初上,接著整座城市仿佛剛剛甦醒似得,萬家燈火沿著汴河一盞盞點燃,河邊的腳店,點著紅色梔子花燈的酒樓,瓦舍,圓社,章台街,胭脂巷,各色貨坊和小食店鱗次櫛比。談笑聲,吆喝聲,絲竹聲,划拳的聲響與禁內的雅樂同時大作,此起彼伏。
直到楊柳岸,曉風殘月,被稱為「籠袖驕民」的汴京市民們這才逐漸安靜下來。而此時,太陽已經升起,又是嶄新的一天。
皇子皇孫們南渡到臨安後,也把這奢靡的風氣帶了過來。因為南邊富庶溫暖,比起汴梁更是熱鬧了不止一層。
傅竹衣走出街坊,往錢塘門外去一段路的辰光大約是這座城市裡一日之內最寧靜的時候。一個時辰前那些酒樓、妓館、賭坊方才歇業。路邊茶點裡燒了一晚上的爐子終於停歇,妓子們臉上帶著殘妝沉沉睡去。
她剛出門的時候手裡還提著一盞燈,整個城市籠罩在一團黛色的霧氣里。走了半盞茶的時間,青霧退去,東方的拂曉漸漸露出。等她走到錢塘門外,已經是天光大亮,豁然開朗了。
才寅時過半,這裡已經是熙熙攘攘,早餐攤一個接著一個。還有人嘴裡叼著饅首匆匆從她身邊走過,不知道是急著出城還是急著入城。
傅竹衣看到一個人。
卓不群坐在小桌前端著一隻粗瓷大碗慢慢地喝著。
還是那家賣瓠葉羹的攤子,還是那個打北邊來的老頭。隔著老遠就能看到他邊笑邊和卓不群搭話。卓不群偶然應兩句,眉眼也是舒展的。
「都說『鄉音未改鬢毛衰』。卓大人倒好,少小離家,鄉音一句不會。這家鄉的口味倒是沒變。」
傅竹衣悄無聲息地竄到卓不群身後大聲說道,卓不群大吃一驚,頓時咳嗽連連,眼淚都飈出來了。
從竹筒里抽出兩根竹筷,傅竹衣衝著老闆笑笑,「來一份和他一樣的。」
「好咧。」
老頭樂呵呵地轉身拿碗盛湯。
傅竹衣歪過頭,看到卓不群傻愣愣地端著碗看她,露出了惡作劇得逞的笑容,「怎麼了?嚇傻了?」
看著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被人當場抓姦。
「沒事。」
卓不群放下碗,舔了舔嘴唇。
「傅捕頭又來了。」
老頭沖她笑笑,指了指卓不群。
「原來兩位認識。傅捕頭,你看我可沒吹牛,卓大人可喜歡喝老漢做的瓠葉羹了,今天可不就來了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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