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改主意,「等等——我要你這會兒當面告訴我。」
「我怕說了你生我氣。」
「我可不是小肚雞腸之人,但說無妨!」
「那我可說了啊——蘇照這個人物算新女性代表吧?」
「沒錯。」
「可我怎麼覺得她這麼不真實呢?追求的東西不切實際,又特別盲目,外表堅強,其實內心很脆弱……」
喬櫻臉色變了,而宋希文仿佛一點沒察覺。
「她到底想要什麼?新女性的出路難道就是反對所有男人贊成的東西?推倒了男人的支撐,女性就真可以解放了?」
祁靜湊在洛箏耳邊說:「糟糕,宋先生又在那兒使壞了!」
她隨即挺身為喬櫻辯護,一邊說一邊使眼色,宋希文經她提醒才恍若發現喬櫻的慍色,立刻舉手投降,然而為時已晚,喬櫻還是生了氣,一扭身出去了,祁靜追在她身後,想來是去安慰的,而宋希文臉上雖顯出懊惱之色,洛箏還是捕捉到他眼裡有狡黠一閃而過。喬櫻一走,他整個人都輕鬆了一圈。
人們對這樣的場景大約司空見慣,一笑也就過去了,很快談起一樁記者遭暗殺的內幕。
「聽說是日本人指示青幫乾的,腦袋都被割下來,掛在電線桿上示眾,老恐怖了!」
「做新聞風險大,希文你們的報紙也要小心一點!防不勝防!」
「別談這些喪氣事了,又不是咱們能左右得了的,還是聊點開心的吧,風月啊,娛樂啊——今朝有酒今朝醉!」
洛箏久等祁靜不來,房間裡的女賓似乎都消失了,男客們抽菸變得肆無忌憚,她準備換個地方,還沒動,宋希文忽然朝她走來,她伸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
「聶小姐?」他欠身,「我是宋希文。」
他居然能猜到自己是誰,洛箏笑著點頭,「你好,宋先生。」
宋希文見自己猜對了,便要與她握手,洛箏遲疑了下,把手伸出去,兩隻手輕輕相握,又很快鬆開,完全是儀式性的。隨後,他在洛箏身旁坐下。
「小祁一直希望我能見見你,可我總在忙——瞎忙,到今天才見面,聶小姐別見怪。」
洛箏笑笑,「不會。」
她等宋希文說下去,可他忽然沒了下文,兩腿交疊,右手擱在沙發扶手上,左手托著下巴,細細端詳她。
洛箏不免拘束。
「我在貴報刊登小說已近兩年,蒙宋先生和祁小姐照顧,今天才有機會說聲謝謝。」
「照顧談不上,不過我很好奇......」
祁靜風風火火跑來,先看看洛箏,再看看宋希文,兩人均面色平和,她放心了,眉開眼笑說:「你們終於見上面啦——宋先生,沒說什麼為難聶小姐的話吧?」
「哪兒敢!方才隨便說了幾句就把喬小姐給得罪了,絕不敢再造次。」
他扭頭對洛箏道:「聶小姐以後有什麼問題,直接找小祁,反正那個專欄是她負責,她說了算——我即便有反對意見也沒用,她會拍我桌子!」
祁靜瞪著他笑,又朝洛箏擠了擠眼睛。洛箏覺得她和宋希文之間有種親密的默契,大約只有彼此信任的人之間才會有。
晚上宋希文在雅園請客,洛箏最怕應酬,但祁靜一再堅持,她難卻盛情,又想到不去恐怕會駁了宋希文的面子,便答應了。至於喬櫻,祁靜雖百般央求,她依然藉口有事先走了。
「完了,這個氣不知會生到什麼時候!」宋希文笑。
祁靜責備他管不住嘴。
「你們女人嘴上說想聽實話,可真聽到了吧,又都橫眉立目的不高興,我反正是弄不明白!」
「實話也分怎麼說,哪有你那麼直接,一開口就炮轟,我在旁邊給你使眼色都沒用!」
「我就是這麼個性子,從來藏不住話。」宋希文瞥一眼洛箏,「不像聶小姐,話少,謹慎,什麼都藏心裡。」
洛箏聽他無緣無故扯上自己,暗忖,他嘴上不說,心裡終究還是對自己不滿的。
晚飯吃得熱鬧,但也沒有不醉無歸,都是有顧慮的人,吃完便散了。
洛箏打算到樓下找個黃包車回去,祁靜拉住她,堅持讓宋希文送,他有輛福特轎車,報社配的,沒有司機,他親自開,說是喜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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