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完趙參軍消息的陸衡表情也明媚了幾分,竟然連新找的「小娘」被人調包這件事都不糾纏,只對兩人好言笑道:「既然都已經陰差陽錯了,怎麼著也算是緣分。李夫人年輕貌美,殷老闆年少有為,怎麼看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陸某自然願意成就這段好姻緣。」
沈朝顏眉心一蹙,轉頭看了眼身旁的穆秋。
陸衡當即又補充道:「自然,殷老闆不遠千里來了豐州,來者就是客,陸某自當好生款待。殷老闆若是不嫌棄,可帶著小夫人下榻陸府,談事什麼的也都方便。看殷老闆……」
穆秋不知道這陸衡葫蘆里賣的又是什麼藥,但倘若他能住進陸府,似乎對於調查一事終歸是利大於弊。
於是穆秋略一思忖,入住陸府這件事也就定下了。
陸衡接著安排了兩句,藉口公務事忙,先隨趙參軍走了。甫一行出燕春樓,他便迫不及待地同趙參軍確認,「方才的消息可以確保屬實嗎?」
趙參軍剛才因為辦事不力挨了一巴掌,如今哪敢懈怠,連忙點頭道:「千真萬確!屬下安排在客棧的眼線來報,說是看到了欽差大人的印信。穆少尹一行人是昨日才進的豐州城,如今下榻在城東的一家小客棧,想是為了避人耳目。」
陸衡若有所思地「嘶」了一聲,問趙參軍到,「那可有派人監視他們的行蹤?」
「這是當然。」趙參軍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樣,「屬下的眼線一直跟著他們,且據說今早,穆少尹就帶人喬裝去了魏棟的茶莊和鋪子,大約是已經開始調查魏棟了。」
「這樣……」陸衡若有所思,片刻又對趙參軍道:「那我們動作得快一點了,得趕在他們查到我頭上之前把手裡的貨都賣出去。」
這就是為什麼他讓殷氏少主也住進陸府的原因。
做生意有時候講的就是一個緊迫感,李氏和殷氏真要說起來,陸衡自然是更傾心前者,畢竟是皇商,背景底氣都夠硬,生意才做得大。
而殷氏不過是他放進池子的一條鲶魚,陸衡要的是李氏感受到殷家的威脅,讓他知道那批貨也不是非他不可,這不過是商人給自己增加談判籌碼的常用手段罷了。
到時貨一出手,不管那姓穆的有沒有查到他頭上,證據沒了,他大可抵死不認。
思及此,陸衡的心情總算明朗起來。他將袖子一甩,負手哼著小曲兒上了馬車。
*
早上進城的「穆少尹」是謝景熙安排裴真假扮的,這樣一來,陸衡倒是愈發信任府里住著的這兩位,行事便就沒了顧忌。
他生怕謝景熙得不到消息,穆秋進府的時候動靜大得驚人,而陸衡當天下午就帶著謝景熙去瞧了一處隱蔽在深山裡的貨倉。
謝景熙自然知道他的用意,假作不滿地朝他打聽另外一位生意夥伴的消息,陸衡閃爍其詞、藏頭露尾,賣足了關子。
昨日那一場將沈朝顏置於險地,謝景熙本來對陸衡就頗有私怨,如今再一聽說穆秋也被他帶進了陸府,更是恨不得將陸衡就地正法,故而後來的惱羞成怒倒都不像是裝的。
馬車甫一在陸府停穩,謝景熙便冷著臉揚長而去,回到他所在的東院時,天已經黑透了。
廊下的燈籠燃起來,殷紅的幾個,在沁涼的夜風裡晃蕩。有一間偏房的燈已經亮了,搖搖曳曳地從窗戶那頭淌出來,隱約還有聽不真切的交談。
一陣沒來由地悵然,謝景熙在冷風裡佇了一會兒,倏地反應過來,這東院原本該是只住了他一個人的。所以,那陸衡竟然故意把人安排到他眼皮子底下來了?
謝景熙哂笑一聲,臉色又陰了幾度,待他穿過迴廊之時,那間房的窗戶突然被人從裡面推開,「啪嗒」一聲,一根小小的叉竿落到了他的鞋邊。
謝景熙一怔,轉頭卻與一雙熟悉至極的眸子四目相對了。
「你……」謝景熙蹙眉,抬頭再瞥了眼她身後的人,臉色當即更黑了幾度。
穆秋一臉無知地湊過來,想問沈朝顏怎麼了,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恰好迎上謝景熙怒火中燒的眼刀。
敢情穆秋不僅住進了陸府,還和沈朝顏住在了一處?!
謝景熙被氣得笑出了聲,扭頭就往自己房間走。
然而房間裡黑漆漆的,沒有人點燈,也沒有人說話,隔壁不時有兩人的交談傳過來,窸窸窣窣的,聽不真切,卻像小蟲子在啃噬著耳朵。=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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