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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的燭火晃了晃,滅了,家僕一前一後出了客房,叩上了謝景熙的房門。

漸遠的腳步聲中,謝景熙緩緩睜開雙眼,翻身從榻上坐了起來。

原本今日赴約,他只想先試一試陸衡,方才見到滿府賓客醉生夢死,時機正好,便起了夜探陸府的心思。

他悄然行至窗邊,觀察片刻廊外情況。只見月色照野,內院空無一人,遠處不斷有人聲傳來,宴席似乎短時內還不會結束。

心中有了底,謝景熙回身從屋裡尋了張乾淨的巾子,蒙臉在腦後打了個死結。

方才跟著趙參軍進門的時候,他便有留意陸府的布局,除開正堂和用來宴請的東院,謝景熙推測陸衡的書室當是在正堂通往後院的某處。

他將身形隱在陰影中,一路順著牆角,很快便尋了過去。

如料想的一致,今夜家僕都被抽調去了宴席上幫忙,書室只是關窗鎖門,並未留有看守,這倒方便了他行事。

謝景熙背身貼著隔扇窗,從短靴里摸出把匕首,幾下不緊不慢的劃拉,「啪嗒」一聲,面前的窗牖應聲而開。

他撐臂便翻了進去。

今夜月色皎皎,門外廊檐下又掛了幾盞大紅的燈籠,饒是不點燈,屋內情景也能看清一二。

書室擺設並不繁複,幾排一人多高的書架、一排矮櫃、兩個博古架,還有一個書案和幾個蒲團,甚至都找不到一件帶鎖的家具。

謝景熙忖了片刻,將書室的牆壁查了一遍,並未發現什麼暗室或者通道。而後,他又行至幾排書架前,正當他查看上面書籍的時候,原本靜謐的房間倏地響起匕首劃拉窗栓的聲音。

這個時辰,什麼人來書室不走正門卻要翻窗戶?

謝景熙心中一凜,側身避閃,不動聲色地躲進了身後林立的書架。

朦朧月色下,窗牗被人悄然推開,一個模糊的黑影緊跟著便從外撐臂跳了進來。

來人身量不高,梳的也不是男子髮髻,而她翻身躍入的剎那,腳下袍裾被窗台一掛,散出一片飄逸的薄紗。

很明顯,來者竟是一個女子。

謝景熙蹙起了眉,如他方才所想,半夜三更翻窗而入的既不會是主人,便只能是其他別有目的的不速之客了。

思及此,微凜的後背松下來,心裡有一個荒唐卻又合理的念頭滋長,如落入枯草的餘燼,很快就熏騰出一片暗動的熱意。

手心出了汗,謝景熙屏住呼吸,仍是壓抑不住胸中心跳怦然。他悄無聲息地往書架後退了一步,仿若害怕驚擾當下夢境。

許是過於無措,這一退謝景熙失了分寸,腳步挪動間碰到書架底格的書卷,發出一聲幾若不察的微響。

果不其然,還在四處查看的黑影怔了怔,停了手上翻找的動作,側頭往他的方向看過來。謝景熙心頭一驚,閃身躲進了書架和樑柱之間的空隙。

黑夜裡響起窸窣的腳步,停了,緊接著又是一聲輕動,好在聲音是從與謝景熙位置相對的角落裡發出來的——想是來人排查後並未發現異常,轉而向別的方向去了。

謝景熙鬆了口氣。

不等他平復呼吸,身後的書架一側傳來幾聲輕響,他心中一凜,轉身正欲開口,只見月色下黑影一閃,一團不知為何物的東西倏地在他面前散開。

謝景熙躲閃不及,被迎頭灑了滿臉,幸而他帶了面巾,遮擋去一部分粉塵,可饒是如此,當下他也覺一股熱癢由喉嚨擴散,讓他一時間難以出聲。

謝景熙當即退了兩步,一個晃神,脖子上便多了只涼沁沁的手。有什麼冷硬的東西刺破他的衣袍,死死地釘在了謝景熙的後腰,帶來尖銳的刺癢。

是她手裡的匕首。

謝景熙怔忡,一時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愁。

喜的是脖子上那隻手柔軟纖細,與他記憶中的那隻別無二致;愁的是那隻匕首所抵之處乃腰腎,但凡再進一寸,後果不堪設想……

而一擊制敵的沈朝顏此刻也不敢大意。

看身量,這人應是習武的男子。他半夜暗闖陸府書室,便絕不會是這座府邸的主人。那麼除開前來調查的朝廷欽差,這人難說是與陸衡有所勾結的「生意夥伴」,想趁此機會金盆洗手消滅罪證也未可知……

思及此,沈朝顏握緊手中匕首,出師不利,當務之急應是全身而退,萬不可暴露自己身份。

那隻扣住男人脖子的手悄然鬆了,她控制著匕首的力道往前一送。

「嗯……」

屋內響起男子的隱忍悶哼,沈朝顏隨即收手,轉身準備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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