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響起腳步聲,有金這時拎了個箱子過來,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兒都倒了出來。
「這些都是頂好的藥,喏,賞你了。」沈朝顏埋頭扒拉瓶瓶罐罐,舉起一個小瓷瓶對謝景熙道:「哦!這個!這個藥對燙傷特別有效。」
謝景熙怔了怔,接過她手裡的東西,揭開聞了聞——確實是上好的北地冰草。
「是真的,」沈朝顏生怕他懷疑,連忙解釋說:「上次霍起給我看他學的打鐵花,被鐵水濺了滿臉滿身。幸好我給他塗了這個藥,一周不到就好全了。」
「什麼?」執瓶的手一頓,眼前之人表情由晴轉陰。
沈朝顏對他這天上地下的表情不解,只將方才的話重複一遍到,「我說上次霍起燙傷……」
「知道了,臣謝過郡主美意。」謝景熙冷著張臉,把手裡的藥瓶擱回了案上。
沈朝顏繼續扒拉,又抽出另一個藥瓶,對謝景熙道:「這是養肺的藥,不過記得碾碎了兌水喝,效果才好。」
「嗯,」謝景熙表情冷淡,語氣里還有些不常見的陰陽怪氣,「又是霍起生病,你給他用的時候發現的。」
「不是啊。」沈朝顏眨巴著一雙大眼兒,糾正到,「是之前我得了風寒,咳得肺都壞了,霍起專程托人從北庭送來的。」
她持著瓶子湊到謝景熙跟前,將上面亂七八糟的字指給謝景熙道:「你看,他怕我忘了,還專程找人用不掉色的釉彩寫了——碾碎兌水,一日三次。」
「出去。」
「啊?」沈朝顏看著面前那個陰鬱的男人,很是不解。
謝景熙不再搭理她,起身往榻邊行去。
「行吧……」沈朝顏換位思考,覺得他差點見了閻王,現在脾氣差點也能理解。
於是不再多說,拎起剩下的藥瓶對他道:「那你先休息吧,我還得去看看霍起。」
榻上的人聞言,一股腦地坐了起來,「這麼晚了,你去看霍起做什麼?!」
沈朝顏卻說得理直氣壯,「剛大理寺起那麼大的火,萬一嚇到他怎麼辦?」
「……」謝景熙的臉已經黑如鍋底。
他閉眼躺回榻上,屏息道了句,「出去。」
「現在。」
第53章
宣陽坊,左僕射王府。
黑夜如墨,浸著涼氣,一絲絲地鑽進背心和脖頸,羅仁甫打了個哆嗦,才覺自己候在王翟的靈堂外,已經站了半個時辰有餘。
終於,裡面響起一聲淡漠的「進來」。
羅仁甫咽了口唾沫,低頭行了進去。
靈堂內,新喪的白幡掛的到處都是,有人經過便會緩緩地飄動,無端讓人覺得寒涼。王瑀一身喪服坐在王翟的牌位前,一沓沓地燒著冥紙。
羅仁甫見王瑀並不搭理自己,趕緊恭敬稟報,「派去大理寺的刺客,下官已著人處理好了。」
王瑀沒有看他,拾起一旁的火鉗挑了挑堆積如山的紙灰,幾星火光飛出來,嗆得羅仁甫忍不住咳嗽。
他慌忙捂嘴,復又忐忑地接著到,「人是昭平郡主趕來救走的,秦將軍因此還受了傷,依下官來看,他應當是沒有問題。」
王瑀依舊是不語,面前躍動的火光映上他蒼老的眼,隱約顯出幾分暗藏的鋒芒。羅仁甫心頭一跳,慌忙繼續道:「只是其中一名刺客提到一件關於謝景熙奇怪的事,他說……謝景熙不僅會武,且還不差。」
「嗒!」
手中鐵鉗碰到燒紙用的缶,發出一聲脆響。
王瑀終於不動聲色地掀起雙眼,沉默地攫住他。
羅仁甫趕緊道:「謝景熙入京八年有餘,從他在國子監之時起,便不曾聽聞他會武。且不知王僕射還記不記得?」
他繼續道:「定國公謝釗的那個公子,自小因體弱,常年臥病,束髮之前,都是養在安西府的內宅。就算是後來身體好了可以練武,但功夫練的是童子功,半路出家和一以貫之的路數,行家一試便知。」
王瑀沉默,片刻後忖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年謝景熙入京,他的身份是誰確認的?」
「是溫良。」羅仁甫道。
「溫良……」王瑀將這兩字在唇間咂摸,仿佛落入了什麼久遠的回憶。
這人是溫姝的父親,與謝國公和夫人有些舊交。因著這層關係,謝景熙的開蒙師父便是溫良。故而要說王瑀身邊,有誰是見過謝國公的這位世子,那人便只能是溫良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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