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裡一陣騷亂,一場廷議就這麼不了了之。
紫宸殿的廊道外,謝景熙辭別同僚,走下台階。
王瑀悠緩地走在後面,直到目送那個紫色背影從視野里消失。
「大人……」羅仁甫跟上來,甫一張口,就被王瑀揮手制止了。
他知道羅仁甫想說什麼。無非不過就是寬慰他兩句,說點什麼「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這種毫無意義的廢話。
本以為沈傅死後,沈黨會如一盤散沙、不攻自破,卻不曾想半路還能殺出謝景熙這麼個意外。可他一向最不喜的就是意外……
王瑀冷笑,轉而問羅仁甫到,「從吾兒遇害到你攔截霍起,你說……他謝景熙是如何總是這麼快知道消息的?」
羅仁甫聞言大驚,張皇解釋到,「大人!這、這您可不能錯怪下官了!您就是借下官一百個膽子,下官也萬萬不敢……」
王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本官若是懷疑你,便不會同你說這些。本官只是好奇,分明你和秦策都是本官同時知會的,他偏偏等到謝景熙插手後才姍姍來遲……」
羅仁甫駭然,看向王瑀半晌無聲。
「千秋節的點燈儀式,是在七日後吧?」王瑀問。
「回大人的話,是在七日後的亥時。」
「嗯,」王瑀眸色沉冷,聲音溫淡地道:「不能為己所用之人,該當如何?」
羅仁甫怔忡,愕然失語。
不待他答,便聽王瑀繼續道:「謝景熙不能留,而秦策……」
王瑀一頓,繼續道:「點燈儀式就是個機會。」
第49章
沈朝顏最近天天往大理寺竄。朝卯晚戌,比正兒八經的大理寺官員還勤快。
這讓裴真都很懷疑,若不是謝景熙不同意給她單獨辟間房,這人應該是會直接住在大理寺的。不過,裴真一向把不准他家謝寺卿對這位昭平郡主的態度。故而面對她的日日造訪,他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反正這兩人一個大理寺卿、一個郡主,裴真誰都惹不起。
好在沈朝顏每次來都徑直躲去軟禁霍起的偏舍,不往謝景熙跟前湊,兩人就這麼相安無事了幾日。
第二日,因著謝景熙前夜忙到丑時才歇,早晨來不及用早食。裴真便在謝景熙常朝的路上,替他買了塊胡餅。
饒是如此,謝景熙也是直到下朝回了大理寺,才有空摸出胡餅隨意啃上兩口充飢。
兩人在大理寺門前碰到了來竄門的沈朝顏。
裴真遠遠便見她拎著個三層食盒,上面還用描金正楷提了「醉仙樓」三個大字。
要知道醉仙樓可是灃京最有排面的酒樓,訂座要提前十日不說,每日菜品都還是限量供應。
裴真心頭一喜,想昭平郡主怕是惦記著他家大人的「救命之恩」,昨日見他忙於公務辛苦,所以今天才專程帶了早食來慰問。真是天干偏逢及時雨,芝麻掉進針眼裡。
於是裴真故意在後面清了清嗓,惹得沈朝顏回頭看過來。
「謝寺卿?」沈朝顏一愣,目光隨後便落在謝景熙沒來得及收回去的胡餅上。
四目相對,謝景熙倒還淡然,沈朝顏的神情卻是肉眼可見地緊張了起來。她若有似無地退了兩步,將手裡的食盒不自覺地往後藏了藏。半晌,才多此一舉地憋出一句,「好巧啊。」
謝景熙面不改色地「嗯」了一聲,可裴真卻覺出周圍空氣的冷凝。
兩廂沉默,氣氛愈發的尷尬。
謝景熙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地盯著沈朝顏手裡的食盒,那樣子怎麼說呢?
裴真覺得,這一刻的謝寺卿,就像是路邊一隻叼著根爛骨頭的大黃狗……
而沈朝顏也當真是「郎心如鐵」,不僅絲毫不起憐憫之心,還生怕大黃狗要搶她東西似的,戒備地道:「那您快去忙吧,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便拎著食盒,往偏舍方向跑得飛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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