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
一聲茶盞的裂響終止無休的爭執。
謝景熙將手背回身後,眼神掃過王翟,又掃過沈朝顏,繼而側頭對著一旁的金吾衛上將軍秦策道:「看來是尋常口角鬥毆,此等案件還輪不到大理寺來插手,將軍做主便好。」
他一臉平靜地對著秦策一揖,轉身就走。
「等等!」
沈朝顏回過味來,瞪眼看向謝景熙,簡直難以置信。
如謝景熙所言,她和王翟鬧事的這件事確實可大可小,大理寺不管也無可厚非。
可問題就在於,朝廷之中誰又不知道金吾衛是王瑀的勢力?
要是謝景熙就這麼大而化小的把大理寺摘出去,他倒是全身而退誰都不得罪,可她和霍起要怎麼辦?
若是被金吾衛就這麼帶回去,只怕是不脫層皮都會百口莫辯……
沈朝顏聲音一沉,指著王翟道:「我與王寺丞的過節,才不是什麼尋常口角,我現在要指認鴻臚寺丞王翟酒後失態,意圖對本郡主不軌!」
「胡說!」王翟氣得直接跳了起來,指著沈朝顏道:「你這個賤……見風使舵、滿口胡言的內宅之婦!在場之人都可作證,我我、我何時想對你不軌?!」
「在場之人?」沈朝顏反問得理直氣壯,「在場之人除了霍起,不都是你的人麼?他們的證詞能信?」
王翟被問得無言,只能跳腳反問:「這平康坊花娘無數,各個都溫柔曉意,我是腦子抽了還是眼睛瞎了,這麼想不開要找你?!」
沈朝顏這下倒是雲淡風輕,斜著眼睛看了看王翟,懟道:「你瞎不瞎的,本郡主怎麼會知道?再說你酒喝多了,理智本就不可與常人相比。」
她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霍起,示意他幫腔兩句。
霍起會意,立馬接話道:「對!你甚至還想對我下手!」
「???」沈朝顏一噎,一臉無語的瞪向霍起。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在剛才那個句子後面,加上一句,「打我!下手打我。」
謝景熙真是要給這兩人的一唱一和氣笑了。
若他一早知道沈朝顏也在,這平康坊,他真是說什麼都不會來。
朝中王沈兩黨之爭,他之前就不想參與,更別說現在沈傅還死了。
可沈朝顏這人壞就壞在雖為內宅女子,對前朝的彎彎繞繞卻知之甚清。故而當下這事由她這麼信口雌黃地一攪,大理寺還真是不得不插手了。
正當謝景熙沉默,沈朝顏似是怕他還要推脫,雙手在胸前一抱,語氣輕淡道:「那行吧,若是謝寺卿執意不管,我只好跟著秦將軍走了。但就怕今夜喝了酒,腦子萬一不清醒交代點別的什麼東西。」
她一頓,秀眉微蹙道:「比如那天在某輛馬車裡,到底發生了……」
「來人。」
謝景熙臉色一沉,凜著聲音對裴真吩咐,「此案涉及皇室聲譽,事關重大,自今日起由大理寺接手。」
言訖他看了眼沈朝顏,冷聲道:「在場涉事人員都帶回大理寺候審。」
第14章
謝景熙言出必行,把兩邊的人都帶回了大理寺。
按規矩,問審要分開進行,而因著沈朝顏身份不同,她自進來就被人帶去了謝景熙的訟棘堂里候著。
夜漏將闌,有寅時的鼓聲從遠處漫過來,涼沁沁的。
沈朝顏等得不耐煩,起身想打探,甫才行至隔扇門前,就跟推門那人撞了個滿懷。
清冷月華如水而下,把來人的紫衣玉帶都襯出了幾分淡遠。
兩人對視一眼,兩廂沉默。
謝景熙也懶得同她打官腔走過場,面無表情地繞過沈朝顏,徑直往堂內去了。
「你可以走了。」
謝景熙行到案前坐下,一句話說得輕慢至極,甚至都不曾給沈朝顏一個正眼。
沈朝顏怔忡,繼而哂笑一聲,問謝景熙到,「霍起呢?」
面前的人埋頭走筆,如實回到,「走了。」
沈朝顏蹙眉,又問:「那王翟呢?」
「也走了。」
沈朝顏幾乎冷笑出聲,「都說為官一任,造福一方,謝寺卿這麼無為,御史台知道麼?」
上座的人聞言停了手中的筆,半晌,他終於露出今晚以來的第一個表情。
謝景熙抬頭攫住沈朝顏道:「若是本官作為,只怕此番無論如何都要治你一個污衊官員、藐視朝綱的罪。」
「哦?」沈朝顏挑眉,語氣毫無波瀾,「我的事自有宗正寺那幫老傢伙去彈劾,不老謝寺卿費心。我就想知道,為了避免跟王黨衝突,謝寺卿是不是可以連王翟恃勢凌人、欺壓百姓都可以視而不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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