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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熙自是沒有什麼好臉色。

他本身便不喜計劃被打亂,更別說還被人反將一軍,自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脫險,那人卻是早就逃之夭夭。

可這種事,謝景熙自然也是不願跟裴真明說。

他沉默地取下面具,往桌上一擱,語氣肅然道:「方才我在陳府,遇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哈?」裴真訝然,繼而想到謝景熙現下的模樣,疑問也就迎刃而解。

「那大人可有什麼頭緒?」

「沒有。」

謝景熙答得坦然,可端著茶盞的手卻是一頓,「那人會些拳腳,卻不露殺招,我幾番試探,對方似乎並不想跟我糾纏。如此看來,若不是兇手前往毀滅證據,就是……」

他一頓,溫沉的聲音從水汽之後飄散出來,「還有人在暗中插手這件案子。」

裴真聽得一怔,追問,「那依大人所見,有可能是左相王僕射的人麼?」

謝景熙沒說話,低頭飲茶。

說起來,陳之仲算是刑部之中沈僕射的舊識,無端枉死,左相確有立場想暗中干涉。

可是……

謝景熙想起月色屋頂之上,兩人對峙之時,他那結結實實的一握。

平復了許久的喉頭攀起一股異樣,謝景熙煩躁地將手在桌下蹭了蹭,想忘掉那種綿軟的觸感。

他可以肯定的是,對方是個女人。

可除此之外,他一無所知。

謝景熙不想再回憶今夜的交鋒,轉而問裴真到,「碎玉上的謎題,有人破了麼?」

裴真露出為難的表情,謝景熙懂了,沒再問什麼。

他行至裴真面前,將謄寫的兩頁符號拿起來看了看,道:「這兩頁東西你分發下去,全城懸賞。解謎者,賞金百兩。」

「是。」裴真應了,又看了眼桌上快要燃盡的燈燭,對謝景熙道:「距上朝還有不到兩個時辰,大人還是歇息一下。」

謝景熙「嗯」了一句,起身脫下那身夜行的勁裝,身後忽然響起裴真一聲驚疑的「大人」。

他轉頭,看見裴真的目光直落在他剛解了一顆的襟扣處。

銅鏡中,那段微側的頸脖上,一條不深不淺的血痕格外醒目,這是……

他走近兩步,取來旁邊的燭火,側頭細細地端詳——點線狀淺表傷痕,傷處只見零星血痂。

謝景熙蹙眉,憑藉多年的驗傷經驗,他幾乎一瞬便認出了這是什麼留下的傷口。

是指甲。

依照他的經驗,刺客為了隱藏身份和行蹤,通常會有意模糊掉自己身上的一切痕跡。

面容、習慣、聲音、乃至掌紋……

可是怎麼會有女刺客這麼隨意,連指甲都忘了修剪?

畢竟,指甲可是會直接影響握劍、騎射的細節。這些人隨時命懸一線,細節往往就決定著生死。

所以,今夜他遇見的那個女刺客……

竟然連這都不知道?

*

沈朝顏是黑著臉回府的。

沈府坐落於永興坊,和安興坊的陳府只隔了一條大街。

剛才她那一腳,不僅助自己脫險,還順帶把夜裡巡邏的金吾衛都引了過去。

雖然逃走格外順利,但一路上,她都面色沉鬱地捂著左邊胸口,越想越覺憋屈。

待到沈朝顏從永興坊靠近沈府一側翻牆進去,正面就撞上了火急火燎的有金。

「郡主!」

火光中,她帶著沈府一乾親衛,幾乎喜極而泣。

看樣子似乎是準備破門而出,往安興坊的方向去。

有金看見沈朝顏,立即沖了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方才聽見安興坊那邊有動靜,奴婢還擔心是郡主你唔!唔唔……」

心頭一凜,沈朝顏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有金的嘴,連拖帶拽地給人扯回了沈府,直到進了寢屋才給她放開。

有金不知所措地眨巴著淚眼,小心翼翼地給沈朝顏遞去一盞茶。

沈朝顏瞪了她一眼,接過茶盞一飲而盡。

有金又笑嘻嘻地湊過來,「郡主……」

她小小聲地問,帶著些明顯的討好,「怎麼樣呀?尋到想找的東西了麼?」

沈朝顏沒說什麼,從懷裡摸出那包著香灰的布片扔給有金道:「找人查一查裡面的灰燼是什麼。」

一頓,又補充,「還有,記得打聽今晚那個夜闖陳府的男人是誰。」

「啊?」有金捧著小布包,聽得瞪大了眼睛,「今夜還有別人去了陳府?」

沈朝顏「嗯」了一聲,陰著臉往羅漢榻上坐下了。

她揉著依舊脹痛的胸口,若有所思道:「對方不是陳府的人。深夜獨闖,不是兇手想毀滅證據,就是想借陳尚書一案暗動什麼手腳。所以無論是哪種情況,都絕不能姑息,知道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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