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令儀並不喜歡場面上的虛詞,所以直接道:「我是個不愛客套的人,就直接說了。」
「幾位估計也聽聞,我正在建一個大型的養豬場。這麼多頭豬,肯定得配備獸醫,我這就想到您了。」
張家幾個人聽得很用心,都點頭,心裡贊天嘆這大東家是個明白人。一般人養豬羊雞鴨很少會想到這方面的。
張父沉吟著道:「大東家對我們家有恩情,如有我們能搭把手的,一定不會推辭。」
這話一點不假,當初要不是大東家給老二看牲畜、修蹄夾等差事,後來又給安排到牛馬市上當差,如今他們家還連肉都吃不起呢。
朱令儀擺手,「可別提什麼恩情,當初知道張二哥有這個本事,趕上我這邊正好得用,咱們互相成就罷了。」
她可不是來要什麼恩情的。
「我這個養豬場初步打算每年出欄五百頭豬,一來需要防病防瘟,二來麼,除了種豬,其他都閹割了不叫生崽。我想著這個必須得是成手,時間不能拉太長,所以,可能得找幾個。」
張家幾個人都有點吃驚。
閹割什麼的,他們是知道的,早前在御馬監他們也得騸馬,不然馬不老實,貴人們受驚是小,萬一甩下來死傷是殺頭的事。
只是,騸豬的還真不多。
張大伯沉吟著問道:「大東家是覺得騸了以後更溫順好養?」
朱令儀當然不會說騸了以後豬肉更好吃。
「你們也知道,我販牲畜起家的,總結了些經驗,這牲畜騸過的都溫順脾氣好,沒騸過的脾氣大、容易暴躁。
這麼多頭養在一起,還不得見天幹仗?每天咬死咬傷幾頭,都是我的損失。」
這倒是,操作起來也沒什麼難度。
不過就像她說的,數量多,要縮短時間的話一兩個人手還真有點緊張。
。。。。。。
經過細細解說和商議,張家大伯很樂意給豬場當獸醫管事,同時也負責找三個手藝好的獸醫,除了劁豬,日常的豬的防病治病也都能擔起來,暫時也不用找外頭的,張家小輩里就有兩個可以先用著。
只是他有些遲疑,「雖然他們手藝都學得不湊,可都用咱家的人,怕是有不好的說法。」
朱令儀哈哈一笑,拍著張家一個兄弟的肩膀,「放心好了,我是不怕張家把持豬場的,要是連這點都控制不了,我哪能混到如今?」
張家大伯和張父尷尬的,這大東家還是這麼直爽。
這都在京城待這麼長時間了,也沒學會看破不說破呢?
送走朱大東家,張二哥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爹:「您覺得大東家把豬都劁了,是?」
張爹一雙和氣的眼睛頓時凌厲地盯著兒子:「如果你學不會閉嘴,什麼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以後還是在家幹活吧,免得哪天把全家人都連累了。」
張二哥張張嘴,「爹,我沒哪個意思,我就是。。。。。。」
張大伯也背著手道:「家規第三條,背一遍。」
「只干不問,只看不說。」
張二哥給了自己一巴掌,唉,平時背的挺好,怎麼就忘了呢?
張大伯悵然道:「是我的不是。這兩年,家裡日子好過了些,對孩子們疏於管理了。」
是該上上勁兒了。
可憐張二哥,當天晚上就被兄弟們一頓修理,隔天被罰去給外號「爆碳」的馬修劉海、修背上鬃毛去了。。。。。。
至於為啥給馬修劉海,呵呵,學不會只干不問就一直修下去吧。
***
解決了獸醫這件要緊事兒,朱令儀心頭輕快了不少。
是的,沒錯,她養豬的秘訣就是給住閹割。
她也是如今好東西吃多了才慢慢察覺,原來現在養的豬都是沒閹割的。
跟她在曜日星球的時候,無意中看的古書中有明確記載,那時候養肉豬都是閹割的,如此豬更容易養肥,肉質也更好吃,沒那麼大騷味。
按書上記載,就是小雞都可以閹割。
眼下只要張家人靠得住就成了大半,她也不擔心靠不住,她不是心慈手軟的人,該下手的時候從不逼逼。
雙方簽好帶有保密條款的契書,張家大伯和幾個張家子弟就開始上工了。
獸醫之一的張大哥美滋滋地把帶回來的包袱打開,「娘,你瞅瞅,這是工作服,每人兩套呢。」
他手指摩挲著「明陽商行」的繡字,這十里八鄉的穿出去,別提多受人待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