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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恐懼叫:我知道你知道了,但他不知道我和你知道了,但我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了。

朱令儀過來並沒有掩飾腳步聲,隔壁那兩口子光顧著說話,沒聽到,但一直偷偷關注他們的大師傅正偷聽,所以,他第一個發現步履輕盈地踩著月光、提刀走來的朱大俠。

他是聽過不少朱大俠事跡的,但都沒有這一刻那麼駭人。

儘管走來的人冷厲中還有幾分稚氣,但那淡淡的眼光卻讓人無端地心底發顫,大師傅都快跪了,關鍵人就停駐在他屋門前。

他蹲在裡面的門口,一動不敢動,抱著自己的肩膀瑟瑟發抖,屋門外,朱令儀感覺差不多了,對著裡頭輕哼一聲,轉身去隔壁了。

且不說聽到哼聲,和腳步聲的大師傅癱倒在地,朱令儀匕首一挑,隔壁屋子的門栓就無聲息的斷了,推門進屋,一點點月光撒進去,一股冷風也順著門竄了進來,躺在炕上的兩人以為門沒關嚴被風鼓開了,正罵罵咧咧打算爬起來,結果一眼看到屋裡站在一個黑影和一把雪亮的刀!

「嗷——」

把女人的尖叫生生憋回去是貼在她嘴上的冰冷的刀。

男人則堆遂在炕上,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在抖動著,卻張著嘴連一聲也發不出來。

朱令儀嫌棄地扯過男人的頭髮,匕首輕輕拍打在他的臉頰上,慢聲道:「聽你這意思是嫌棄本大俠的貨不好?怎麼,你有什麼好貨,來,給大俠我瞧個新鮮。」

男人嗓子裡發出幾聲「咔咔」的澀響,像缺了油的老門軸。

「來,說說看,偷過多少東西?」

男人鼻涕眼淚一起流,他們兩口子找到這個差事有五六年了,頭兩年是沒膽子也不太懂,後來慢慢心大了,膽子也大了,有一回就有了二回三回,現在多少回他們自己都記不得了。

「哦,那手上有幾條人命啊?」朱令儀噙著一點笑又問。

哎媽呀,別說離縣城才五十里的驛站,就是府城那邊也都是朱大俠一笑嚇死人的傳說啊。

此時在一點點月光下看到朱大俠微微有些笑意的嘴角,秦姓兩口子當場就尿了。

「沒、沒有,大俠饒命啊——」

「饒命啊,再也不敢偷貨啦,啊啊啊,大俠饒命。

我沒殺過人,真沒有啊——」

巨大的恐懼和求生本能讓這兩口子猛地叫喊出聲音來,在黑夜裡比貓頭鷹的聲音還悽厲嚇人。

「現在知道害怕了?伸手的時候怎麼就不怕?」

從這兩個人的神態就看得出這倆手上暫時還沒有殺人,不過,如果繼續下去,還真不好說。

朱令儀哼道:「知道官府怎麼懲罰偷盜麼?尤其是慣犯?」

第62章 三指

也不等回答,自己就道:「剁手指,剁去三根手指,給你們個機會,自己選哪三根手指,來,我數到三,自己不好選的我幫你們選。」

「一,」

「二,」

三字沒出口,一道寒光迴旋而過,幾根指頭齊刷刷掉到地上。

疼痛來得要晚一些。

秦姓夫妻還沒察覺到什麼,呆愣著,不知道是在等「三」還是再猶豫,直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低頭一看,才發現手指頭早沒了三根!

「嗷——」

「嗷——」

兩人幾乎同時發出慘叫。

朱令儀並沒阻止,就是要人聽見,讓人害怕才好。

「這次讓你們長點記性,如果在犯,」她往兩人脖子上瞅了一眼,淡淡嗤一聲,匕首打個花旋,卷著被削下來的六根手指悠然地走了。

抱斷了手指的手,這兩口子看都不敢朝朱大俠離開的方向看,就怕被發現後轉身回來給脖子上來一刀啥的,只是哆嗦著身子,嗓子眼裡不停發出克克克的古怪聲響,卻連門都不敢去關,更不敢包紮啥的。

隔壁的老王已經嚇尿了。

雖然隔著牆,但被嚇怕的神經越發敏感,他聽到的聲音加上補腦,反而形成了一幅幅更加恐怖的畫面。

至於左右相連的幾間屋子,對這麼大動靜的慘叫聲,反而安靜如雞,一點動靜都沒有,就有點奇怪。

不是裝睡,就是撞死,反正沒人敢露頭就是。

老秦家那兩口子就愛偷偷摸摸,驛站里誰不知道啊。

只不過大家能搶到這個差事,多少都有點後台,只要沒涉及自身,大家睜隻眼、閉隻眼,當不知道。

再說,仔細查,誰都有點小毛病,只不過,比如有人偷偷往家揣把米,有人悄悄拿點鹽啥的。

只有他們兩口子膽子格外大,敢對過往客人下手,這下碰到硬茬子了吧。

***

第二天一早,驛丁們戰戰兢兢地目送浩浩蕩蕩的一行車馬駛離,都不敢立刻回頭關門,而是老老實實地等到再看不見一丁點黑影。

不知道誰先忍不住的,「嗷」地爆發一嗓子低嚎,又趕緊捂著嘴一溜小跑去門邊的雪溝子裡嘔吐起來。

實在太、太、太噁心了,早知道一開門看到那玩意兒,他說啥也不先吃早飯吶。

接二連三的,或扶門,拄牆,好幾個驛丁都吐得稀里嘩啦,好一陣兒才收拾好自己回到驛站院子裡,可都不敢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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