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從貴賓廳的書架上拿來一份娛樂日報,「已經是孟先生你如膠似漆的未婚妻了。」
今天某八卦紙媒在報導傅盛雲壽宴名流雲集的同時,不知從哪得來的爆料,用超大的版面介紹了官穎棠和孟清淮。
「豪門聯姻震撼彈!傳官家千金將嫁內地亞灣集團少東,壽宴結束孟家長子親送未婚妻返加多利山豪宅,兩人如膠似漆,看來婚期在即啦。」
配圖只是一張汽車的背影照片,配上香港小編張口胡來的風格,乍一看還真像那麼回事。
出席這種晚宴,孟清淮從沒擔心過被曝光的問題。
孟家的家規,子女在沒有成婚前,是不可能、也不允許有照片暴露在媒體前,這位記者就算是拍到了什麼,哪怕報紙已經下印,孟家的公關團隊也會在出廠前那一刻全部銷毀。
但港島記者用一張汽車的照片來做文章,他倒是無可奈何。
孟清淮目光從報紙上移開,「官小姐如果介意,我可以登報澄清。」
「不用了。」
官穎棠看得很透徹,早晚都要走聯姻這條路,從家世背景來說,孟清淮的確為一個最佳的選擇。
「我們今天就可以領證,但我有兩個條件。」
孟清淮拇指摩挲著白色骨瓷咖啡杯的手柄,半晌輕笑一聲,目光里多了幾分耐人尋味,「你說。」
「第一,帶我去北城,但不能告訴我父母。」
孟清淮蹙了蹙眉,微頓,「我不太明白官小姐的意思。」
官穎棠對眼前的男人尚未建立任何信任,如果直接告訴他自己根本不是什麼端莊淑女,她現在是離家出走,是想在北城享受三個月的自由放縱,最後還能以其實早已領證而不被責怪——
他會不會直接把自己押送回家?
誰說得准呢?
他看上去太有原則了,冷冷沉沉的,琢磨不透。
「驚喜啊。」官穎棠微笑著胡說八道,「我跟他們說出去旅遊了,其實是準備想給他們一個驚喜,提前北城去習慣一下婚後的生活。」
孟清淮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似是在辨認她的話,又或是想出窺探出她內心的真實目的,他的目光十分淡,偏偏淡到極致,就形成了一種無聲的壓迫。
官穎棠咽了咽口水,鎮定地回應他的眼神,「其實我爸很捨不得我嫁去北城,他覺得我會不習慣那邊的氣候、飲食。但他又很欣賞你,希望兩家能成功聯姻。」
「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讓他將來能放心嫁女。」
目光緊緊地銜接片刻,孟清淮稍稍靠到真皮座椅上,意味不明,「官小姐倒是有孝心。」
語氣難辨,官穎棠不確定他信了還是沒信。
她按捺住心跳,露出一個淑女笑容,「我父母說給我找了一個最好的男人,既然是最好的,應該會成全我的孝心吧?」
——都給你戴這麼高的帽子了,再拒絕就不禮貌了。
安靜的貴賓室里,孟清淮沒說話,好像在思考要不要收下官大小姐送的這張好男人卡。
過去好一會兒都沒動靜。
官穎棠被他審視的眼神看到難耐,以為計劃無望,正打算自己找個台階下時,男人忽然低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往外打出一通電話,
「五分鐘後登機,我會多帶個人。」
-
三個半小時後,孟清淮的私人飛機降落在北城國際機場。
來接機的車直接將他們送到某區的民政局。
還在飛機上的時候孟清淮就讓助理聯繫了信得過的熟人,登記中心特別為他單獨開了一個私密窗口,這會兒他和官穎棠站在一起,正拍著結婚登記照。[1]
一切快到不可思議。
被特別請來的攝影師雖然不認識面前的一對新人是誰,但能在這種地方獲得清場待遇的向來都不是普通人。何況從談吐氣質也可以看出,男方非富即貴,女方也必然出身名門。
「兩位新人,可以再稍微靠近一點。」攝影師在鏡頭後建議。
孟清淮和官穎棠各自沉默了半秒,又很有默契地向對方移近了一點距離。
「新娘給我一個微笑。」
「好,太好了。」
「頭再靠近一點。」
攝影師連聲稱讚,拍得很投入,孟清淮垂眸,餘光看到官穎棠唇角輕牽笑漪,兩人的手臂偶爾碰到,那股淡香不知不覺地盈滿鼻息。
他眼底微動,收回視線看前方。
拍完登記照,一系列程序按部就班地完成,沒過一會,工作人員就將蓋好戳的兩本結婚證送到他們手裡。而孟清淮的律師也已到場,安排所有參與人員簽下了保密協議,確保不會有任何人泄露他們領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