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青抬眼瞧向民宿門口的監控攝像頭,八成是賀念已經在裡邊把這個神秘西裝男瞧了半天,又發現他把自家老闆和老闆跟班攔在門口。
民宿自有比較淳樸的規矩,那就是上來堵門的,一律按照挑釁處理。
對於這件事,齊群就比較有發言權,熟練使用混混姿態,說話時特意把臉湊到竹辭憂面前,「你誰啊?來找事兒啊?」
這是真找事兒的。
兩相對比,李長青驀地覺得齊群都順眼了許多。
槓子當然也會及時頂上沉默,大聲問:「說話啊,攔我們家的人要幹嘛?」
「這就是你的……」竹辭憂壓著眉毛掃他倆一眼,最後竟然低低嗤笑一聲,問竹聽眠,「還對你很忠心。」
竹聽眠冷淡地說:「我一般不用這個詞形容朋友。」
「朋友是吧。」竹辭憂又看向李長青。
李長青轉頭問竹聽眠,「進去吧,你今天要不要補午覺,吃飯了叫你?」
「行啊。」竹聽眠抱著自己那袋葉子掂了掂。
她一動,齊群和槓子立刻攔住竹辭憂。
「你們這民宿剛開,怕是不好鬧出拒客的消息。」竹辭憂說。
他這意圖太過明顯,連齊群都聽出來他是在威脅,所以整個人立馬又貼過去問:「個小白臉你想怎麼著?」
這次已經是可以吃嘴子的距離,竹辭憂眉毛明明顯顯地皺起來。
「眠眠,我不想把事情鬧大。」
「賀念,給客人辦理入住,」竹聽眠人已經進了院子,「李長青上樓。」
李長青立刻答應,並且試圖帶走齊群和槓子,言語已經挪動不了人,他只好一手拎一個。
槓子在右手問:「就讓這人進去啊?」
齊群在左手說:「你就是太慫,打一頓的事兒。」
李長青在中間,腦殼有點疼。
竹辭憂跟在後面,表情也並不美妙。
李長青提溜著人去到前台,同賀念交換了個眼神,正準備上樓去,發現竹辭憂居然也有同樣的想法。
目的昭昭,過分地不要臉了。
李長青當然得攔住人,「你應該還不知道自己住哪一間?」
竹辭憂盯著他看了幾秒,冷不丁笑出聲來,「你當你是誰?」
李長青反問:「你當你是誰?」
「別多管閒事。」竹辭憂腿已經邁上台階。
前台三顆腦袋探出來,看著李長青拽住那人的脖領,手臂一用力就往後拽了兩步,逼得他離開台階的範圍。
那人當然要掙扎,先是上手去掰,發現一隻手沒用,要是兩隻手都用上,就會顯得狼狽。
看得出來他的體面和憤怒正在做拉扯。
李長青把人拖拽到前台進行服務,手還扯在竹辭憂領口上,說話卻很禮貌。
「這位是老闆的哥哥,大家熱情一些。」
竹辭憂已經表現出受到羞辱的模樣,咬著牙陰森森地問:「你敢這麼對我?」
居然還在放狠話。
槓子都看不下去了,禮貌地嫌棄道:「這位客人,您連他一隻手都扯不開還說什麼呢?」
「李長青!」竹聽眠在樓上喊,「是不是在等八抬大轎?」
李長青受到召喚,先低聲對竹辭憂說:「她不想見到你。」
話說完,手一甩,風一樣卷上樓去。
竹聽眠正窩在自己的是小沙發里,抱著手,做出一副等待了許久的樣子。
「你可真難使喚。」
李長青進門時依舊噁心著竹辭憂,厭惡到想要下意識關門,好歹及時想起屋裡只有他們倆,所以才把門拉近身,又更大地打開許多。
「關上。」竹聽眠卻說。
李長青沒有立即行動。
「我名聲就沒好過。」竹聽眠又說。
李長青更不樂意關門了。
「不關就滾。」竹聽眠睨著他。
「就凶我,」李長青關了門,人卻站在門邊沒動,問,「你讓我進來,是為了氣他嗎?」
竹聽眠問:「你對他是有什麼嫉妒心理嗎?」
「我嫉妒他?」李長青立刻說,「你知道他兩隻手都沒我一隻手力氣大嗎?而且,我犯不上嫉妒他啊,就是心煩得很。」
「見都沒見過,你煩什麼?」竹聽眠問。
「你知道為什麼。」李長青回頭看了一眼門。
竹聽眠說:「過來幫我把葉子整理出來,我一個殘廢怎——」
「你不是,」李長青立刻扭頭說,發覺自己聲音有些大,先嘆了口氣,又講,「別這麼說自己。」
「那你還不快點過來。」竹聽眠拍了拍自己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