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節奏呀?」竹聽眠笑起來。
孟春恩乾脆省掉一切場面話,直接耍賴,「你聽不聽我的。」
他這是有事兒不能明講。
「哎!」竹聽眠玩笑道,「怎麼急眼呢?」
「你護著別的男人唄!」孟春恩惡狠狠地說。
「你男人我也護不上啊。」竹聽眠笑得肩膀發抖。
「竹聽眠!」
孟春恩和李長青二人齊齊開口。
「你再喊一個?」竹聽眠眯著眼看李長青。
他也喊了呢。
李長青立刻閉緊嘴巴。
「哦喲,」賀念在吧檯後頭對槓子感慨,「中氣足。」
孟春恩叫遲文下來給他撐腰,兩人就這麼把木頭抱走。
李長青倒也沒攔,就等在竹聽眠身邊,聽她問:「李長青,你是豬嗎?」
孟春恩話里話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看來,那位老師父不知是出於哪種原因,挑中了李長青,想要一起試煉試煉。
孟春恩和遲文不能講太多,師徒傳承的規矩,要是說開了,搞不好會讓李長青失去這個難得的機會。
「我,」李長青看了眼木頭離開的方向,說,「沒敢信。」
這種明明已經快要放下遺憾,又得知會有希望的感覺,特別像是去買刮刮樂,發現沒有中獎,於是丟到一邊。
結果那張紙片爬起來追著人大喊:「你再看我一眼,興許中了呢!」
「那就讓自己敢。」竹聽眠說。
「聽不明白好賴話呢,」她揮手威脅他,「揍你。」
李長青定定地看著她,眼裡滿是笑意。
*
人與人之間不必非得說開。
根據孟春恩定理,他這麼明顯,只能是事情將近。
竹聽眠隱隱覺得要發生什麼,所以破天荒地守在前台。
賀念有些擔心,但也及時對老闆做出向上管理。
「要是來人了你至少說句歡迎光臨。」
立馬就有新的客人可以試驗,從門外甩著手走進來個老爺子。
老頭兒穿著件墨綠的中華青年T恤,褲子卻是一條棉麻太極褲,閒逛似地晃到前台。
「歡迎光臨。」賀念立刻說。
老頭兒報了名字和電話,伸出手,「房卡。」
賀念一邊登記,一遍介紹入住事宜,又招呼槓子把人帶上樓。
老頭兒轉身前,視線迅速掃過竹聽眠,匆匆路過,又緊急折返。
整體呈現出一種從目中無人到有人的地步。
「歡迎光臨?」竹聽眠說。
老頭應當是認出了她是誰。
他先看著她的臉確認,「嗯?」
又看她的右手,「嗯。」
而後頭也不回地往樓梯走,很是故意地重重嘆了口氣。
「嘿?」竹聽眠看著老爺子離開。
賀念趕緊攔住她,「老闆,老闆!那是客人。」
「我能打人啊你嚇成這樣?」
竹聽眠話音未落,天上雲頭悄悄露出聲悶雷。
要下雨了。
下雨了。
「你房間是不是被人開了門?」竹聽眠攥著手裡的骰子問孟春恩。
他們正在玩兒大富翁,孟春恩和遲文的房間就在竹聽眠隔壁。
這大雨夜的,沒人會跑出來走廊吃水,所以隔壁那屋門開開關關就很明顯。
「什麼開門?」孟春恩讓她先付錢,「紐約我已經兩幢房子,目前房價三倍,我和遲文都在你這兒呢,誰開門去?給錢!」
「哐當——」
這動靜,實在很難遮掩。
竹聽眠偏了偏頭,當即撒開骰子去窗邊看。
遲文無聲地嘆了口氣。
「哎!老眠!」孟春恩趕緊追過去。
竹聽眠這間屋子是精心挑的,更何況還打通了幾間連在一起,人在窗邊可以俯瞰院子。
就看著下午來的那老頭把木頭放到院子中間,站了會,似乎在確認淋雨角度,並且最終滿意地拍了拍手。
重點是,他只放了一塊。
「這木頭,淋雨得廢吧?」竹聽眠問。
「他會賠錢的。」孟春恩說。
竹聽眠兜里手機響起,賀念來電問這老頭得怎麼個管法?要不要管?
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孟春恩,告訴賀念:「給人拿把傘。」
孟春恩一直等她掛了電話才說:「這些高人吧,挑選徒弟的方式都比較刁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