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雖然嘴還硬著,咬死自己過來院子裡守著是為了進行打擊報復,但臉上的興奮已經說明一切。
賀念酒醒之後看見這顆光頭並不愉快,他對竹聽眠說:「我是希望我們能夠有個年輕女孩做服務員,不是一個二流痞子。」
竹聽眠沒多勸,翻開員工冊子,點了點「門衛」二字。
賀念瞬間明白,也就不再多話。
「他沒地方去,所以很開心的,」李長青悄悄告訴竹聽眠,「他之前沒事
兒做,也想過找份活計,但沒地方要他。」
「看得出來。」竹聽眠也給自己戴上帽子,又撈過一隻包挎好。
一副要出門的狀態。
「你去哪呀?」李長青立刻問她。
「你管得挺寬。」竹聽眠瞥他一眼。
李長青就笑了笑,告訴她有事兒打電話。
竹聽眠已經很久沒有出去閒逛,如今作為一個民宿老闆,時長在外露露面,收穫一些有效信息,融入當地生活還是很有必要的。
她認為這是一個很有前瞻性的舉動。
可張桂香絲毫不給面子,「你不買的話就走,不要擋著我做生意。」
「我發現你真的是喜新厭舊。」竹聽眠對她說。
「我拜託你做點尊老的事情。」張桂香思維敏捷,懟人完全不在話下。
竹聽眠很喜歡這個牙尖嘴利的小老太太,心想難怪李家能出那麼好玩一個孫子。
「我就是想問問,你上次喝的那個酒,還有沒?」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只是單純來陪著我。」張桂香立刻指責。
竹聽眠也就應下,笑著同她說明緣由。
「過兩天,鎮上有件大事兒,會來幾個很重要的人,其中有一個很喜歡酒,我上次喝著你那葡萄酒就挺好,自己釀的吧?」
說是上次,其實已經可以追溯要一個多月之前,李長青生日那天。
說是不錯,其實那天竹聽眠也沒能多喝,就瞧著李長青表演醉酒。
不過孟春恩最喜歡這種自釀酒,還得給賀念他姐也寄點過去。
人情還是要到位。
隨著木作交流會的日程越來越近,竹聽眠倒是有心想給李長青再做點什麼,但木作畢竟是手藝活,夸上天都不如李長青當真好好地做一樣作品,這事兒她沒法干預,其他方面多做點還是可以的。
「你要去收買誰?」張桂香果然眼光毒辣,立刻問到重點。
「你這話就有點難聽,」竹聽眠說,「我不收買,我就想把人灌醉套點話。」
「我孫子一杯就倒。」張桂香十分順口地講了出來。
竹聽眠啞了火。
盯著人瞧了好半天,才問:「你家長青幾歲啊,我大他三四歲,還要想法子灌酒套他話,我得多不是個東西?」
這次輪到張桂香把她瞧了半天,眼睛眯縫地問:「聽你這口氣,你把長青當小孩兒啊?」
又說:「你真不是個東西。」
突然惡語傷人!
「張桂香?」竹聽眠震驚了,「你是酒沒醒嗎?」
「沒酒,別來問。」老太太突然不講道理,甚至還帶著塑料小板凳扭過身去背對著人。
脾氣不小。
竹聽眠看得「噗嗤」一笑,又感到十分無奈,反覆著在困惑無語和忍俊不禁之間徘徊,好不容易忍住,看著張桂香的背影又笑出聲。
「好啦,」她開始哄這位老人,「我是為你家長青的事兒來要酒的。」
張桂香的背影稍有鬆動,還沒扭過來。
「你家長青,以後路還長呢,現在可以定下什麼事情呢?」竹聽眠又說。
張桂香安靜了好一會,連聲音都變得很輕。
「你要沒那意思,就別總這樣對他好,我孫子人憨,招架不住你這樣的城裡女人。」
「你這話說的。」竹聽眠的聲音也變得很輕,說到一半歇了音。
李長青的眼睛根本藏不住事。
那些喜歡和依賴明晃晃地掛在那裡,把人照得無所遁形,想要裝作不知道都難。
這個堅韌真誠的小青年還有前程可博。
竹聽眠不一樣,她的生命已成定局,不甘心當然也有,繼續掙扎向上也在做著。但是右手的傷痕和更改過的名字都時刻提醒她究竟失去過什麼,以及她已經破敗到了哪種程度。
她也有屬於自己的新生,但李長青擁有的可能性不一樣。
竹聽眠就像一架摔落高樓的鋼琴,修修補補,外表依然精美華貴,但價值再也不同往日,最好的結果是還有作為裝飾擺件的可能性。
李長青是還沒雕刻出具體道路的木料,他還擁有寬廣而明朗的可能。
她只是覺得,力所能及之內,可以把這個人送向更好的地方就是功德圓滿了。
沒想到會被李長青家的老太太當面說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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