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回事實。
「上大學了吧,」竹聽眠揚揚下巴,朝其中一張複印的錄取通知書指去,「看時間是三年前,十八九歲高考完,陸知時現在應該二十三四吧。」
陸久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要一直提起自己兒子,夫妻對視一眼,再看向竹聽眠的目光飽含警惕,依然憤怒著,但這會的怒意變得很真誠。
錢萱往前半步,兇狠地說:「你別打我兒子的主意!你到底是幹嘛來!」
竹聽眠嗤笑,緩緩發問:「陸先生,錢女士,你們知道李長青幾歲嗎?」
夫妻面上的驚訝神色如出一轍。
她給這對夫妻留足反應的時間,在他們開始恍然大悟時淡聲補充:「二十四,和你們兒子一樣大。」
「我說呢,你認識李長青啊?」陸久最先反應過來,重新換了一種粘黏潮濕的目光打量人,「怪不得他最近說話硬氣,齊老闆也不願意見,原來是已經找好了靠山。」
如此純熟的造謠技巧。
竹聽眠盯著他,笑得更加明顯,「陸久是吧,你似乎很想看到李長青賣身啊。」
陸久因她的直白而瞪眼,「什麼賣身,你一個女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我好心給他找個出路,我還有錯了?!」
錢萱附和:「就是!齊老闆多有錢,李長青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遇到條件這麼好的人了!」
竹聽眠立刻說:「我比齊老闆條件好!讓你兒子來跟我!」
錢萱由驚轉怒,怒不可遏:「你%¥#說什麼!」
看得出來她身為母親的憤怒,陸久也好不到哪裡去,警告她嘴巴放乾淨點。
「別以為我不打女人。」他說。
甘助理沒攔竹聽眠說話,倒是已經做好了散打的起手式。
竹聽眠示意他不用緊張,又對著夫妻倆笑出聲來,問:「你們兒子不可以,別人兒子就可以?」
「陸久,你和李長青他爸是同齡好友,你這樣欺負李長青,你真的一次都沒有夢見過他父親嗎?」
俗語有言,亡者為大,要只是嚼舌根說說就算了,但陸久足夠心虛,所以表情有一瞬扭曲,之後約莫是心裡的豬油重新凝結,所以他又開始變得有底氣。
「你是他誰啊?你知道他家什麼情況嗎?而且,我們家幫他那麼多,沒有我們,他能活得下去?!」
陸久大概也心虛,所以聲音越來越大,短時間之內,鋪子門前已經探出幾顆吃瓜的腦袋。
「幫他,」竹聽眠笑著說,「動輒賣出五六位數的東西,有沒有分過他一毛錢?」她指向桌上那個擺件,「你們賺得盆滿缽滿的時候,想過李長青在過什麼日子嗎?」
陸久當然不會同她辯論這個,就咬死要是沒有他們出口,李長青現在壓根就活不下去,姿態和聲調都是常年於市井吵架磨鍊出來的,幾句話的功夫,已經開始展露出要對竹聽眠進行人身攻擊的架勢。
竹聽眠面色平靜地說了個名字,問:「聽過這個人嗎?」
夫妻倆沒跟上她的節奏,倒是甘助理略為驚訝地轉頭瞧她。
「是一位很厲害的律師,」竹聽眠簡單介紹,接著開始科普,「惡意傷害的代價是有期徒刑,拘役或是管制。」
陸久張張嘴,表現出一種很想要在不輸氣焰的情況下辯駁的樣子,「什麼就惡意傷害了!誰動你了!」
「就是!」錢萱立刻拉攏門外湊熱鬧的人,「你們都看著啊,我們可沒打她!」
竹聽眠很短促地笑了一聲,說:「你們這麼多年瞞著李長青掙錢,日子挺滋潤。」
依舊是沒頭沒腦,但陸久直接說:「沒瞞他,本來就是他免費送我們的。」
竹聽眠說:「這事兒我沒法做主,但如果李長青要你們賠錢,你們就賠錢。」
這次陸久諷笑出聲:「憑什麼,你算什麼東西,你讓我——」
竹聽眠拿出手機,屏幕上錄音軟體的時間已經走了二十分鐘。
她極其貼心地解釋:「從我下車開始,我就在錄音了。」
所謂律師,所謂錄音,乍然出現還是比較有威懾力的。
陸久的第一反應是要上手搶奪,錢萱倒是理智尚在,
拉了丈夫一把,甘助理也及時攔住他。
「上一個動我的人,已經二十年起步,」竹聽眠笑吟吟地對陸久說,「你來。」
甘助理暗自吸氣,繃緊身子,更用力地擋住人。
他的老闆孟春恩特別珍惜竹小姐這位朋友,今天陸久要是真傷了她會做幾年牢,這件事後續會如何發展甘助理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失業。
陸久沉沉呼吸好幾回,最後陰沉沉地說:「錄了又怎麼樣?你去告啊!東西都是李長青自己說的送我們,你能怎麼樣!」
竹聽眠不贊同地看他一眼,目光有些憐愛,「是的,但是錄下的是你欺負老友兒子,明知他貧窮,還要利用他掙錢,最後哄勸他去攀女老闆的事情。」
「那又怎麼樣!」陸久大聲說話,仍然堅持自己那套理論,「這犯法嗎?我勸他過好日子我還有錯了?!」
竹聽眠笑意愈深,「你承認就好。」=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2_b/bjZhH.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