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打情罵俏，拿我當什麼？」
打情罵俏？他腦子一懵，忽然驚覺事態有點失控，回頭見她又撇下自己繼續往前走，幾步攔在她面前：「雲兮，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她胡亂推開他，轉身進了府，他剛追上去，門就在面前「嘭」的一聲關上。
她心裡憋著一股無名火，腳底生風，不一會兒就回到了房間，然而剛坐下，外面就傳來一陣敲門聲，她猜定是陵淵跟了過來，頓時生出些許煩躁：「我累了，你回去吧。」
誰知那人不僅沒走，反而輕輕推開門，她不耐煩地轉過身：「不是跟你說了……」
話說到一半，才發現進來的是陳怡君，臉上露出一絲尷尬：「抱歉，我還以為是……」
「還以為是誰？」陳怡君掩上門坐到她身邊，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不是去魏王府赴宴了？怎麼這麼大火氣？」
見她沒有否認，正準備接著問，忽地瞟見窗外頭有個黑影，心下會意，立刻拔高了聲音：「還真是啊，要我說我們現在就收拾行李，連夜就走……」
陳怡君總是把這話掛在嘴邊，她只當她在開玩笑，不料隨之「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猛地推開，陵淵黑著一張臉出現在門口，眼睛死死地盯著陳怡君。
陳怡君嚇得渾身一凜，朝她做了個鬼臉，提著裙子溜邊兒跑了出去，還特意帶上了門，嘴上不住地念叨：「你們聊，你們聊。」
「雲兮，我……」他在門口站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眼神中帶著一絲尷尬和無奈，見她不理自己，默默走過去半蹲在她面前，眼巴巴地望著她，小聲說：「我要被你冤死了。」
她看見他臉上寫滿了委屈，眼眶濕潤潤的，心裡驀地一軟，可轉念想起方才的事，心中的怒氣又涌了上來：「誰冤枉你了？」
「當然是你。」他輕輕握住她的指尖，不住地摩挲：「你不分青紅皂白，先給我扣這樣大一頂帽子，我這些年守身如玉，哪裡有什麼青梅竹馬？」
第90章 你對他，沒有年少時的喜……
褚雲兮臉一紅，瞥了他一眼：「說的什麼胡話。」
「我說真的。」他在她指尖落下一吻：「我很早就跟你說過，任何事情，只要你問，我都會告訴你，你卻是全然沒放到心裡去。」
她一下把他推開：「你怎麼還倒打一耙？」
陵淵打了個踉蹌，索性撲過來摟住她的腰，在她懷裡蹭了蹭，嘴角掛著一縷若有似無的笑：「我說，我說就是了。」
「鄭雲霆在西北的時候，我剛到朔方沒幾年，那時他功勳卓著，我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當時人們都以為我到這裡不過是走個過場，很快便會回京，直到你姐姐誕下皇子……」
「他是個老狐狸，探到了朝廷的風向，知道我在朝中沒有仰仗，便想把鄭婉華許給我，助我回朝爭上一爭，我拒絕了。」
他說的輕鬆，她聽得心裡卻悶悶的，鄭雲霆手中握有幾十萬人馬，當時他無權無勢，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皇子，若是沒有人拉一把，一輩子都回不了京也說不定。
這種情況之下，他這樣做未免有些不識好歹。
「為什麼拒絕？」她望著他的側顏，忍不住伸出手划過他高挺的鼻樑。
「我不想受制於人。」他緩緩閉上眼，似乎在感受她指腹的清潤：「況且，我也不喜歡鄭婉華。」
她手下一滯，輕笑一聲：「十幾歲的年紀，哪裡知道什麼喜歡不喜歡？」
他驀地睜開眼，若有所思地望向她：「不知道嗎？」
被他這樣盯著，她莫名其妙心裡發毛，匆匆撇開臉：「這樣瞧著我做什麼？」
他久久沒開口，似乎在猶豫，可末了還是問出口：「你對陸垣，沒有年少時的喜歡嗎？」
見她不出聲，他支起身子湊到她面前：「那日你說，他妄圖用皮相蠱惑你，我耳朵可沒聾。」
「什麼皮相。」她隨口說：「論起來，他還不如你。」
他嘴角漸漸上揚，根本抑制不住，在她唇角親了一下又立馬離開：「我就說，你怎麼可能和京中那些女子一樣，喜歡那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白臉。」
「你啊，註定是屬於朔方的。」
他不提還好，這副洋洋得意的模樣，倒是讓她想起了進城那日，還有……鄭婉華。一低頭，正好瞧見他胸前露出來的繩子，順手一拉：
「這白玉究竟怎麼回事？」